当邵霖被120的担架抬出来的时候,辛逸仿佛觉得整个世界都变成了刺眼的红色。
他的胸前是暗红的一片,在各种晃动的灯光下生生开出了一朵噬人的花。
他双目紧闭,辛逸很奇怪在如此昏暗的光线下,她居然还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在眼帘下投射出一道扇形的暗影。
邵霖的头发**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血水,两手耷拉在担架的两侧,随着医护人员的跑动一颤一颤的。
尤其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左腿,膝盖以下以一种奇怪的形状伸展着。
辛逸甚至不敢上前询问他是死是活。
心里陡然生出一阵尖锐的痛,贯穿她整个身体,在她的脑海里炸出一声惊雷:都是她害的!
都是为了救她!
辛逸跟着上了救护车,司机开足马力朝医院狂啸而去。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邵霖,他的脸上、手上全是血污,他的衣服已经被剪开,接上了一堆监护仪的心电导联线。
辛逸颤抖着手,触摸到邵霖冰冷的脸,她想要擦去他脸上、嘴角边的血迹,但好像擦去一些,就又会溢出一些,她的手心被血染红了,她就改用手背去擦,直到她的手再没有干净的地方。
那样暗红的血,滴在辛逸的手上,也滴在了她的心上。
最后,她只能紧紧握住邵霖的手,在他耳边轻声低喃:“邵霖,邵霖,你坚持住,我们送你去医院,马上就到了,你坚持住。”
邵霖被火速推向了手术室。
邵霖的妈妈从医院门口就一路跟着,边跑边轻拍着邵霖的脸:“邵霖!
邵霖!
我是妈妈!
我是妈妈,你听到没有?”
辛逸看着邵霖的妈妈,难言的愧疚充斥着整颗心脏。
看着这位担忧又强自镇定的母亲,辛逸知道此时此刻无论她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最后,她所有的话只能化作一句充满着歉疚的“张阿姨,对不起。”
邵霖母亲皱着眉看着辛逸,颤抖着手指向她:“你们呀……唉!”
“张医生,你进来!”
就在邵霖母亲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手术室大门打开一条缝,一位护士把她叫了进去。
手术室的大门关上了,大门上方亮起了泛着绿色灯光的“手术中”
。
走廊里一片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