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如墨
“渡边，你明白吗？”东堂葵张开手道。
“？”渡边凛微微歪头。
“咒术师是灵魂的舞者，信念是我们战斗的理由，咒力的每一次碰撞都是灵魂的交流。”
东堂葵压下身道：“如果信念产生冲突，那就它们碰撞，决出正确的道路。渡边，我将视你为真正的敌人，不会有丝毫留手，所以，在快死的时候，不要犹豫地喊出救命吧。”
‘好强的杀气，他是认真的。’
渡边凛看着东堂葵沉静的神情，不再和他斗嘴，坚定地颔首道：“请指教。”
看到渡边凛毫不畏惧迎战后，东堂葵嘴角勾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笑容，但随即他腰背一挺，壮硕的身体没有任何犹豫地冲向渡边凛。
正如东堂葵自己所说的那样，他将不会有丝毫留手，大脑中的杂念都已经消失，只剩下眼前的敌人——渡边凛！
‘比刚才还快！’
渡边凛瞳孔微缩，迅速地捕捉到东堂葵挥出的拳头，然后他预判出拳，在「火」的喷射加速后，两只拳头重重地砸在一起。
渡边凛闷哼一声，变拳为爪抓住东堂葵的手腕，左腿如鞭般甩出。
东堂葵面色不变，他如搬似运，左手轻松拍开渡边凛的鞭腿，右手则反抓住渡边凛的手臂，身体侧转带动手臂要来一个凶狠的过肩摔。
如果被甩出去砸在地上，渡边凛百分百会骨折，要是东堂葵再补上一击，渡边凛大概率就该喊救命了。
‘不能让他得逞！’
渡边凛脚下发力稳住身形，右手腕处的墨液炸开让右手摆脱出来，然后再抓住东堂葵的手腕，而左手中则有墨液快速凝聚出一颗墨玉，像扔螺旋丸一样按向东堂葵的腰间。
异常冷静的东堂葵没有硬抗，他左手作刀砍向渡边凛手腕，在渡边凛缩手的时候立刻靠蛮力挣脱渡边凛的右爪跳开，打算等墨玉爆炸后再近身战斗。
但在渡边凛的控制下，墨玉并没有立刻爆炸，反而被渡边凛托在了掌上。
东堂葵微微挑眉，问道：“你还能控制这颗黑球的威力？”
这颗黑球的气息和之前他直接冲破的那颗有很大差别，其中蕴含的咒力更多更暴躁，所以他刚刚才没有硬抗。
“咒力输入越多，爆炸威力越强。”渡边凛随口道，“而且体积还不会变大。”
“不错的咒术。”东堂葵伸出双手，用力一拍，“但我既然说了不会留手，那就打破前言，让你看看它吧。”
拍掌声响起，下一瞬渡边凛眼前的东堂葵被替换成墨玉，而东堂葵本人突兀地出现在他身边，右拳带着风声凶狠地锤了过来。
“嘭！”
血液飞溅，随着渡边凛的倒飞挂出很长的线。
东堂葵沉下身弹出追击，身如狂风，扑击过来的瞬间双手凶狠地抱拳下砸。
像陨石坠落在大地，渡边凛的上半身被砸得陷进地里，无数的石块和粉尘飘扬起来，东堂葵再度上举双臂准备下砸。
以杀死对方的决意挥拳！
……
远处一栋木楼上，五条悟微笑着观望渡边凛和东堂葵的战斗，他身后站着的清野夕面若冰霜，开口发出的声音能让人立刻联想到最寒冷的冬天：
“五条老师，现在已经超过‘看一会’的程度了。”
“别急嘛，再看一会。”
五条悟嘴角翘起道：“我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
“泼墨·林！”
被砸出的坑中有低喝声响起，下一瞬数十道黑色枝矛朝着东堂葵刺去，东堂葵犹豫了一瞬后还是收力退开。
渡边凛趁这时候扶着墨枝站起，摇晃了下有些晕眩的脑袋，同时也尽量不让留下来的血遮蔽视野。
‘奇怪……’东堂葵看着面前站直的渡边凛，没有第一时间追击，反而冷静地思考起来，‘刚刚的追击应该切实地打中了，为什么他不仅能站起，还能反击？难道是反转术式？’
渡边凛同样戒备地看着东堂葵，心里一阵后怕，刚刚要不是应对及时，他可能已经昏迷不醒了。
刚才被意外偷袭后，他在倒飞的空中调动了体内的墨血，抽调出其中一半凝结为「山」，再加上剩余墨血本身的特性和被咒血大幅强化的身体素质才抗住了东堂葵的追击，最后再用剩余的墨血施展「林」逼退东堂葵。
但东堂葵的力量实在大得过分，配合他诡异的术式，这一轮交手渡边凛是吃了大亏的。
“刚才那是你的术式吗？”渡边凛瞥了眼远处失去控制炸开的墨玉，问道，“可以交换自己和其他东西的位置？”
“对。”
东堂葵没有进一步解释的兴趣，简单地应下后他再度冲向渡边凛，攻势没有减少丝毫。
渡边凛扩散咒力让周围的「林」冲出，他本人则向后退开，准备拖延时间再施展「墨血」，否则他和东堂葵的碰撞会非常吃亏。
“你跑不掉！”
东堂葵怒吼一声，以极快的速度冲击而来，仿佛完全不惧中间阻挡的墨枝。
‘？’
渡边凛神情微变，咒力不着痕迹地流动向双手。
在即将冲到墨色枝矛时，东堂葵猛地一拍掌，下一瞬渡边凛出现在了枝矛前，而东堂葵则变到渡边凛原本的位置。
人与人之间的位置交换！
‘果然能这样！’
渡边凛没有意外，他立刻解除「林」的术式，然后身体侧转面向东堂葵，掌中墨液汇聚，一股锋锐之意在其中孕育。
他赌对了，赢得了时间！
‘竟然利用了我的术式。’
东堂葵看着伸手对准自己的渡边凛，稍微错愕后脸上露出些许笑容，手上则迅猛地朝渡边凛扔出一块刚刚锤击后拿在手中的碎石。
被东堂葵扔出的碎石以极快的速度冲向渡边凛，渡边凛神情肃穆，打算用咒力保护自己，硬抗着也要施展出「墨锋」，但当碎石靠近的时候渡边凛才看清上面附着了咒力。
不对！
渡边凛立刻放弃术式，下一瞬耳边听到拍掌声，眼前的碎石已经被替换为预备挥拳的东堂葵。
‘还能这样？’
渡边凛架起双臂挡下了东堂葵这一拳，身体倒退的时候渡边凛做出手印，墨血再度出现在他血管中，帮他缓解着硬吃下东堂葵一拳的压力。
不给丝毫喘息机会，东堂葵再度压了上来，虎虎生风的拳势压迫着渡边凛，让渡边凛明白了一个道理——
还是要用近战来战斗。
东堂葵的攻击是大开大合，一力降十会的那种，但同时粗中有细，每一次咒力和身体都配合得很好，打出了最大的伤害。
在之前的交手中渡边凛就放弃了防守反击，防是不可能防住的，那样做永远只会落在下风，只有以伤换伤，凭借自己被咒血强化的身体恢复能力才有机会赢。
两人再次碰撞在一起对轰，鲜血四溅，充满野蛮和残暴，仿佛回到了人类最古老的时代。
“嘭！”
激烈的交手中，东堂葵一拳锤开渡边凛的脸，接着他猛地提起右腿，打算一记高劈彻底摧垮渡边凛。
这时东堂葵的左脚立足处出现凸起，破坏了他的身体平衡，东堂葵立刻用眼角余光看去，发现自己左脚下正有墨液涌动。
‘是刚刚对打时渡边身上流下来的，这些墨液也能发动咒术？’
东堂葵稍一惊讶就不在乎地把注意力放回渡边凛身上，在他看来，任何花哨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不值一提，渡边凛这个小花招只能拖延他一瞬。
但正是这一瞬，渡边凛出拳了。
在东堂葵的眼中，这一拳很慢，但它周围的咒力闪烁着危险的黑色光芒，带着死亡的气息毫不动摇地轰向他。
空间被扭曲，那看似很慢的一拳先东堂葵的攻击一步打在他身上，恐怖的力道带着愤怒和压抑一齐宣泄出去，将壮硕的东堂葵轰飞出去。
「黑闪」！
打出这一拳，渡边凛逆转了局势。
但渡边凛并没有为之喜悦。
‘他刚刚主动向后跳，卸掉了「黑闪」一部分的力道。’
满脸是血的渡边凛伸出双手指向倒飞的东堂葵，咒力如臂使指地按照要求运转，掌中顿时有墨液涌动，随即一道锋利的黑线极快地攒射出去。
「墨锋」！
倒飞的东堂葵并没有失去身体平衡，他狞笑着舒展身体，然后在空中拉开拳头，再凶猛出拳。
黑色光芒再度闪耀，只是换了个人。
「黑闪」！
墨锋与黑闪碰撞，本该是是黑色的交锋中却出现了血红色。
墨锋被黑闪击垮，但它还是伤到了东堂葵。
瞥了眼露出少许骨头，流着血液的右拳，东堂葵不在乎地重新握拳摆出架势，身上腾起咒力。
渡边凛也同样如此。
在两人眼中，对方的咒力都变得更加透澈和强大，那是打出「黑闪」后才能短暂出现的状态。
咒力的流动变得非常轻松，自身的状态也会达到一个顶峰。
‘刚刚东堂也打出了「黑闪」？’
渡边凛的眼前仿佛还残留着黑色的光芒，然后他才注意到自己现在特殊的状态。
渡边凛第一次打出「黑闪」的时候刚好被那个诅咒师抓住，根本没体验到打出「黑闪」之后的变化，但现在渡边凛却亲身切实地体会到了。
他体内庞大的咒力，甚至术式本身产出的咒力都在他的掌控中，一切都那么自然。
‘这样的状态，能赢！’渡边凛目光有神地盯着东堂葵。
‘竟然中了一记「黑闪」，这可真是特殊的体验。’
东堂葵左手摸了摸被渡边凛击中的腰侧，剧烈的疼痛传来，却不影响东堂葵脸上咧开笑容，他朝渡边凛开口道：“看你的样子，是第一次打出「黑闪」？”
“……算是吧。”渡边凛想了想道。
上次打出的「黑闪」，主观上实在没多少感觉。
‘第一次打出「黑闪」吗？那接下来这一小段时间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我继续抱着杀心，毫不保留地战斗，那他的收获将会少很多。’
东堂葵闭上眼然后再睁开，做出了决定。
“好好体会吧，这可是非常难得的时刻。”
东堂葵收起笑容道：“经历过「黑闪」的咒术师和没经历过的咒术师，他们与咒力核心的距离可谓是天差地别。尽管你是个无聊的家伙，但我也得承认，你会变得更强。”
‘这么重要的吗？五条老……师误我。’
渡边凛内心腹诽一句，问道：“咒力核心？”
“嗯，我能感受到你体内庞大的咒力量，但从刚刚的战斗来看，你对它的掌握还远远不够。”
东堂葵伸出右手作出邀战的手势道：“放下术式，用肉体代替灵魂来碰撞吧。”
渡边凛迟疑了一下，随即笑道：“好啊。”
他手臂上的墨液消失，身上墨色的血管也快速褪色变回正常。
他解除了赖以近战的术式。
‘很好，没有让我失望，也不是那么无聊嘛。’
东堂葵露出满意的笑容道：“如果你现在愿意喜欢高个子屁股大的女人，我会视你为挚友，渡边。”
“抱歉，xp是个人自由。”渡边凛微笑回应道。
“xp？那是什么？算了。”
东堂葵不感兴趣地摇头，然后笑道：“我只是觉得你可以变得有趣才给你这个机会，但你辜负了我的温柔啊。渡边，你果然还是个无聊的家伙。”
“你才是呢。”
咒力腾起，空气炸响，渡边凛接受邀请，带着凛然战意冲向东堂葵。
…
（先更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