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如墨
“哦，还有这种事，你听谁说的？”渡边凛不动声色地问道。
他很清楚伏黑惠和禅院家的关系并不好。
“禅院家的人。”清野夕淡淡地回答。
“……”这不说了跟没说一样。
渡边凛摇了摇头，刚想接话时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看了下，发现是陌生的号码后随手挂掉。
两人继续走着，但渡边凛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渡边凛看着号码，犹豫了一下。
“谁？”清野夕问道。
“不认识，但连打两个……”渡边凛接通，“喂，哪位？”
“渡边君，你在哪？”电话另一头传来加茂理纱的声音。
“正在去做任务的路上，加茂小姐是有什么事吗？”渡边凛问道。
“呵呵，我迷路了。”加茂理纱笑起来，“不过，既然渡边君要做任务，那我就再继续转着吧，也许过会就走出去了。”
“呃……”渡边凛一时间不知道她是在看玩笑还是在陈述事实，只好道，“高专里没什么路引，但可以靠标志性的建筑来认路。玉田小姐没跟在你旁边吗？”
“嗯，不在身边呢。”加茂理纱轻柔地道。
“那就好。”渡边凛下意识道，旋即反应过来，解释道，“真迷路的话，打电话给玉田小姐就好了。”
“哼哼，知道了。”加茂理纱笑着挂掉电话。
“不解风情。”清野夕淡淡地评价道。
渡边凛放下手机，奇怪道：“我很疑惑，难道加茂家真打算把加茂理纱嫁给我？”
“你想多了，加茂家会做的只是招你入赘。”
“……那更糟糕了。”渡边凛朝着前方挥了下手，他已经看到大和雅美了。
两人走出高专，在轿车前，清野夕和大和雅美互相介绍了一下，然后一起坐上车。
“想去哪？”大和雅美声音轻快地问道，她今天的模样跟几天前如出一辙，连衣服似乎都一样。
渡边凛不得不怀疑辅助监督们是不是有好多相同的制服。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清野夕一言不发，她从包里取出平板点开地图，然后转向大和雅美。
渡边凛和大和雅美都看了过去，发现地图上有几个标记好的地点。
“这里是？”大和雅美看向清野夕，因为上个任务才过了两天，所以她还很清晰地记得这些地点是哪。
“清野学姐是来调查加茂幸人的事情的。”渡边凛解释道。
“哦哦！”大和雅美看了看渡边凛的神情，点头道，“我知道了，那准备出发吧。”
“等等！”
渡边凛连忙喊停，他看向清野夕，提醒道：“我们中饭还没吃呢。”
清野夕闻言看了渡边凛一眼，道：“也是，因为我你饿了肚子，先去吃饭吧，但我不熟悉东京，你们有推荐的地方吗？”
“我也不怎么去外面吃。”渡边凛看向大和雅美。
“这样啊。”
大和雅美想了想，笑道：“那就去一家我常去的拉面馆吧，那里地方不大，但面很好吃的。”
清野夕犹豫了一下：“人多吗？”
“不多的，那位大叔似乎不缺钱，店面开在很偏僻的地方。”大和雅美说道。
“那好。”清野夕轻轻点头，看向渡边凛，“你呢？”
“可以啊，就去那吧。”渡边凛没怎么吃过拉面，尝试一下也不错。
“那就出发咯！”大和雅美发动汽车，朝着那家面馆开去。
路上，渡边凛把手搭在窗户边，有些无聊地看着外面掠过的风景。
在被四份咒血再度强化身体后，他的嗅觉变得异常敏锐，如果不注意的话，甚至可以闻到普通人身上些微的诅咒气息。
它们一开始很微弱，但却越聚越多，仿佛是发现了渡边凛能闻到它们般，于是像狼群追逐猎物，令人作呕的恶臭味疯狂刺激着渡边凛。
最肮脏的下水道的恶臭，大抵也不过如此。
渡边凛的心中忍不住升起暴躁和烦闷的情绪，心里不止一次想展开术式把这些诅咒全部消灭，可他又清楚这不是普通人的错。
这是种很糟糕的体验，仿佛世界上到处都是恶意，可他却不能反击，渡边凛不得不封闭自身一部分的嗅觉来逃避这样的现实，可心中的恶念却不减反增。
它们堆积在一起，宛如不断蓄水的水库，总有一刻会冲破闸门，毁掉一切。
“渡边。”清野夕突然道。
“嗯？”
“把窗关上。”清野夕淡淡地说道。
“怎么？”
渡边凛奇怪道，一边关窗一边问道：“是因为冷吗？”
“不，是因为我看你冷。”清野夕反问道，“是有什么心事吗？”
“嗯？”渡边凛愣了下。
“渡边同学，刚才愁眉苦脸的。”大和雅美看了眼车内的后视镜说道。
“有这么明显吗？”
“其实也还好啦。”大和雅美笑道。
“是因为我要去调查你的杀人动机和事件真相，所以才惴惴不安？”清野夕面无表情地说道，仿佛在审讯一个犯人，说‘你赶紧忏悔吧’。
“……当然不是。”
渡边凛犹豫了一下，道：“我有一个特殊的天赋，可以闻到诅咒的气息，最近因为一件事，这份天赋变得可以闻到普通人身上的诅咒，这让我觉得，在人群里，就感觉像在垃圾场一样。”
渡边凛捏了捏鼻子，眼神有些沉郁。
他也没想到出来一趟会有这样的体验，明明被咒血改造的那天他也接触过人群，可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发现呢？
“普通人无法控制身上的负面情绪，所以才会外散形成诅咒。”
清野夕迟疑了一下，道：“是很糟糕的体验吧。”
“是，不过封闭些嗅觉就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在人群里，会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糟糕透了。”渡边凛笑了笑。
“我想，哪怕是圣人，也会有负面情绪吧。”大和雅美突然道。
“嗯，不能因为人们的负面情绪会诞生诅咒而觉得他们不对，这不是他们的错，况且我们咒术师存在的意义就是去解决诅咒。”清野夕点头道。
渡边凛有些讶异地看了眼清野夕，道：“看不出来啊，你觉悟这么高。”
清野夕瞥了渡边凛一眼：“不是我觉悟高，只是，曾经有一位前辈跟我提过，将全人类变成术师，从而彻底消除咒灵的可能性。”
“嗯？”渡边凛有些感兴趣地问道，“全人类变成术师？”
“是的，那位前辈一直为此努力，不过我并不报以希望。”清野夕道。
“说起这个，让我联想到了夏油杰。”大和雅美道。
“为什么？”跟夏油杰有不少接触的渡边凛微皱眉，询问道。
“因为夏油杰希望杀光所有非术师。”大和雅美道，“渡边同学应该知道才是啊。”
“…是，我知道，那是过分极端的想法。”渡边凛点头道，心里稍微清明了些。
同时他稍微回过神，察觉刚刚的心情，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听到渡边凛这么说，清野夕和大和雅美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如释重负。
她们刚刚真的害怕，渡边凛这种级别的咒术师，生出厌恶或憎恨非术师的念头。
突然轿车减速停下，渡边凛和清野夕朝两边看去，发现这里是一处老街道，道路尽头，则有一家装修很过时，店面破破烂烂的面馆。
“好了，我们到了。”大和雅美开心地笑道。
……
……
这两天有点忙，写的有些仓促，好在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