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君：她软萌不可欺
缓和了疼痛，顾柠汐睁开眼睛就对上鹤轩一脸沉重的表情。
“怎么了？”揉了揉自己依然刺痛的太阳穴，顾柠汐眯了眯眼。
“红舞落不见了。”
顾柠汐的动作停滞了一瞬，红舞落那种情况，一般是没有能力自己逃跑的。
顾柠汐看着已经平静的地面，先一步跳下了树。
刚才红舞落吟唱过，源头所及，目光所触之处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鹤轩，你过来看。”
鹤轩依言走了过去，就看到原来沸腾的温泉已经恢复平静，好似他们刚来时那样，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改变。
如果不是一旁的古木上盘踞着一条死了的巨虫的话。
顾柠汐想起之前的白瞳，有些迟疑地说：“这棵古木上……有东西。”
鹤轩抬头看了一眼古木，又远远的看着巨虫，“你之前突然意识模糊就是因为那东西？”
“应该是的。我看到了一双白瞳……”
鹤轩瞳孔变大，惊叫出声，“白瞳？”
“是啊，怎么了？”
“白瞳是厄运之主的标志……”鹤轩脸色阴沉，“他是第一神域最特殊的神。他所到之处必然厄运连连，除非有人献祭于他，否则此地生灵全都下场凄惨。但是神域中人已经千年没见过他的踪迹了。”
“献祭……”顾柠汐低低呢喃了一句。
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模糊的场景。
烈火之中，尸横遍野，一袭白衣的女子跪坐在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而她身后，是数以万计的人。
那些人一脸惊惧，目光中满是渴求，他们殷切地看着女子。
下一刻，密密麻麻的虫子淹没了目光所及之处，虫子停在男人身后，盯着女子身后的生灵跃跃欲试。
男人似乎饶有趣味，和女子说了些什么。
女子怆然奋起，下一秒被男人捏住脖颈，男人把女子禁锢在自己怀中，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发。
他的眼中满是宠溺，凑到女子耳畔，轻声说了句什么，仿佛情人的低语，他甚至轻轻吻了一下女子的脖颈。
女子满目凄然，屈辱地点了点头，男人满意地勾起唇角，抱起女子就欲离开。
后面的场景逐渐模糊，顾柠汐却仿佛看到了那数以万计的人瞬间化为森森白骨……
突然涌上心头的愤怒和悲悯使顾柠汐狠狠咬着嘴唇。
“厄运之主，是琛落吗？”
鹤轩有些诧异地看着顾柠汐，“传言他单名一个落。”
顾柠汐压下心头的恼怒，对于这个名字，光是想起她都毛骨悚然。
但是其他的她也想不起太多……
注意到顾柠汐的状态越来越不对，鹤轩轻轻扯了扯她的衣服，“卿痕尊上说过，你记忆受损，且……所以，记不起来就不要再想了，等通过历练记忆自然会恢复。”
顾柠汐有些迟疑地点点头，无意识中又抬头看了一眼古木，古木上空空荡荡。
现在的确应该先关注眼下，长长呼出一口气，顾柠汐又仔细观察着刚才红舞落所在的地方。
落雨泽说的应该就是这方温泉，黑风蛇说的是舞鞋森林中的藤蔓，血魔窟说的是地窟，月儿缘......是指胡玥的故事吗？
这方温泉应该就是红舞落的血汇成的，红鞋子蚕食人类，是不是在为这方温泉里的虫子积蓄养分好保证它们的数量呢？
温泉周围的草木已经枯黄，土壤焦黑，顾柠汐蹲在温泉旁边，轻轻捡起一截干瘪的木棍。
鹤轩凑过来看了一眼，有些惊讶，“这是那温泉里的虫？长这么大了？”
顾柠汐手里的的确是一条僵直的虫，大约有小拇指粗，但是……顾柠汐看着温泉里细长的几乎肉眼难辨的虫子，和手中这条的差别。
短短几分钟，有多少虫子长到了那么大，加入了虫潮拼杀？
丢下虫子，顾柠汐径直朝古木边的巨虫而去。
这条虫子已经长达五十多米，有顾柠汐腰粗，它团团环住了古木，身上并无伤痕，但是……
顾柠汐嗅着浓浓的香气，绕着虫子走了一圈，停在虫子七寸处。
虫子的七寸处多了点东西，顾柠汐看着虫子皮肉下时不时出现的凸起，有些警惕地退了几步，随手从储物戒里捞出几片叶子，朝虫子七寸掷去。
皮肉划破之声传来，顾柠汐皱着眉叶子划破之处，五片叶子掷在刚才那个凸起的周围，又因凸起撑起了皮肉，叶子刺入皮肉后，皮肉晃悠悠从虫子身上掉落。
看到那凸起是什么时候，顾柠汐猛然睁大眼睛。
那是一颗眼珠，是一颗没有瞳孔的白眼球。
古木树冠茂密，遮住了本就阴郁的天空，顾柠汐僵在原地，眼看着那颗眼珠朝自己滚过来，却无法促使身体移动半步。
被挖出的眼珠，被嵌入另一人的眼眶，那个人微笑着说：“既然我的眼珠被你毁了，那么，就用你的来还吧，汐儿的眼珠，我可喜欢了。”
眼珠在她身前一米处停下，白色的外壳脱落，露出里面灵动的黑色瞳孔。
看着那有些迷茫的黑色眸子，顾柠汐不由自主叫了一声，“红舞落。”
眼珠转了转，率先朝着古木西南方滚去。
顾柠汐看着那颗眼珠，鹤轩十分不可置信，“那是红舞落？”
顾柠汐抬脚跟着那颗眼珠，脸色惨白地点点头。
沉默地跟着顾柠汐，鹤轩眉头紧蹙。
看着眼珠凑到古木前，顾柠汐跟着走到古木根系处，看到根系处土壤时，顾柠汐眯了眯眼，原来在这里。
看着眼珠在根系反复横跳，不一会，顾柠汐面前出现了一个地道。
顾柠汐深吸一口气，无奈的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小轩子，我们……都走了几个地图了。怎么还一直换地图呢……”
鹤轩也有些无奈，抬脚先朝红舞落走去，“走吧。总能走完的。”
警惕地把手伸进储物袋，顾柠汐抬头看了一眼树冠，这才跟上了前面的人。
地道挺干燥，顾柠汐看着前面发着幽光的眼珠，表情复杂，谁能想到，这个第一天差点要了她的命的NPC，现在能任劳任怨带她做任务呢？
脚步声回响在幽深的甬道里，顾柠汐的目光始终跟随着那个发着光的眼珠，若非红舞落不能说话，顾柠汐非要问问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和琛落有什么关系。
白色瞳孔始终是她心中的一根刺，脑海里模糊的画面让她惴惴不安，强压下的疑惑和恐惧，她很想找个地方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