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万块钱开始的文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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蘑菇屋，早上8点，往常的这个时候很多人都还在睡觉。
《向往的生活》是没什么上午的生活的，似乎一般都是从十点左右起床，吃个饭聊一聊，然后送别其余嘉宾开始。
但今天不太一样，大家都起得很早。
张子枫不用说了，早起晚睡就是为了补上课程，里面的东西还是挺多的。
黄岩和何江呢，前者也是这段时间，吃了睡睡了吃，觉得自己胖了，早起跑步。
后者呢，纯粹是被杨巍吵醒的。
大早上，就来等人了。
所以这些人玩的套路都是一样的，摆出个礼贤下士的姿态，先声夺人一波，而且都要装的特惨。
韩升带着俩学员来的时候，看的就是杨巍孤零零地坐在那。恰好又是一阵风吹过，都能感到枯叶在地上划走的声音，伴随着山中早上还有些冷的空气，感觉特萧瑟。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娱乐圈小新人呢。
但实际上，这位和和影业的老板正在手机上各种操作，回复着公司各方消息：
如果说艺人来向往的生活是放松，那确实是放松，因为他们这次过来就是来上个节目，主要任务也就是这个节目；但是老板呢，上这个节目也并不代表他就真的放松了，随时有各方面的消息找过来，就算没人找的时候，也要为后续的事情做规划做调整。
所以，看起来挺萧瑟的，但人家手机上热火朝天。
这会还在为预算各种和人发消息呢。
不过这个木门开关的动静还是蛮大的，韩升平时没注意，可能是因为通常开门的时候都已经是中午，大家都热闹起来了。
大早上的，推门就是“吱呀”一声，然后杨巍抬起头。
“小韩回来了？”他忙笑着起身迎了过来，也是自然完全无视后面俩人。
韩升不得不也在坐飞机坐汽车一路赶过来之后，立马露出客套的表情，道：“嗯，您是和和影业的杨总么...”
不管怎么样，装作不知道就好了，否则就露馅了。
“叫什么杨总，叫我杨叔就行了。”
杨巍各种客气，但他内心却一动：这么大的事情，这剧组又是韩升的大本营，按理说这位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
没有表现得感兴趣也就算了，还表现出不知道。
有点不妙啊。
他决定不再犹豫，单刀直入地，给节目组打了个招呼：有些时候，是可以单聊天不拍摄的。
所以这俩，连带着黄岩何江过去单聊，也就直接点出来了《第一炉香》的事情。而韩升果然意料之中的，表示：“我可能要考虑一下，杨总，这个本子确实和我个人的风格有差，我也很难说能不能驾驭这种偏文艺的片。”
“驾不驾驭的了是一回事，我明白你的担心。”
然后杨巍见状，立马意识到情况非常不妙：对方看来不但知道这件事情，更是对各方面都已经考虑过了。
能在见面的时候，都能说出这些话。
所以就别废话了。
常规的考虑估计说服不了，他立刻出奇招：“但是韩升，你要明白，这样的资源你不拿了就是别人要拿，到时候别人拿了飞升了怎么办？”
“退一万步讲，宁可这种好饼烂在自己手里，也不要放过机会啊...”
...
院子没有摄像机的这个边角，四个人围着坐，脸上的表情却各异。
杨巍不自觉有点紧张。
何江和黄岩倒是满脸讶异，完全不知道为什么韩升要放掉这种资源的样子，难道有什么内幕消息？
韩升么，则是有点讶异，确实没想到这点：
这倒是个新角度。
而且一般来说，年轻演员听到这个事情，肯定首先就是会犹豫的。
因为如果是自己做决定还好，但是如果做决定的时候说，“你不要我就给别人了，到时候可别后悔”的时候，多半会犹豫一下子。
而果然，韩升也确实暂时没说话。
不过倒不是因为别的：
《第一炉香》的事情就像是之前说的，基本上都已经定下来了，绝对不是他一个韩升能带动的。
他顿了顿，是因为由这句话，想到了一个竞争意识：
一直以来，韩升都是自顾自发展，也基本上较少出现过和别人争抢的时候。但就像是杨巍说的那样，自己进入影视行业了，以后肯定还是要涉及到更多的资源竞争。
尤其是以后金手指没了。
那肯定就不能像现在一样笃定，而是要反复思考，自己拿了会怎么样，其他人拿了会怎么样。
算是给他提供了个新思路。
不过...
“我明白了，杨总，我会考虑的。”
韩升最后还是这句话，意思也没变。
说实在的，到了他和杨巍现在这个层级，也基本上最好不要说太多客气话，或者说不说这些客套话反倒是最好的。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
犹犹豫豫，最难抉择。
到时候如果能有别的人想来演这个戏，又要想着法子确认对方演不演，甚至最后如果还是无法确认的话，可能别的人又很难定下。
“啊，这样的么...”
杨巍肯定是老人精了，而且不比那些年龄比较大的电影人，这会还会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算是能明显看出韩升至少现在是不感兴趣的。
那就，这样吧。
果然是任性啊，估计也是顺风顺水久了，确实是这种资源都能做决定。
也是了，这也不是韩升第一次拒绝好的资源了。
而且就说那些也就算了，毕竟不熟，大家基本上后续再合作的时候才联系；但这阵子，于谦于大爷请韩升去客串《祖宗十九代》，韩升也是婉拒...
于大爷是没什么，但是很多也被拒绝过的看不爽，所以明里暗里地开嘲讽：
傲个什么劲？
你一个二番呢，人家吴京都去客串了。
这，两者还是不一样的。
杨巍倒没那么多不爽，也明白对方和吴京确实不一样，属于还在打基础的时候，肯定谨慎做选择。但能这样做选择，上来就拒绝了他不想要的项目...
他忽然笑容又浮现：“也没事小韩，下次，下次有合适的本子我还是第一个找你！”
搞得韩升都一脸黑线：
这人是怎么了，被人拒绝还能这么开心？
不过事情到了这会，也就客气客气，终于节目继续，两个被晾在一边的新人终于能开始录了。
...
“何老师好，黄老师好，杨老师好。”毛不意和才旺罗布两人一起问好。
韩升他们熟悉，张子枫呢，刚才已经聊过了。
所以到了最紧张的：
见大人环节。
确实，年轻人在一起是没啥距离感的，但是年纪大一点的，尤其是这种位高权重的，多多少少第一次碰面还有点紧张。
何况还是在电视中才能看到的人。
“好好好，来，先坐吧。”何江一如既往地很和气。
引导着两人过来这边坐下。
并且韩升提前说过，这两位都是第一次上综艺节目，所以估计很紧张，他也就开口：“我听过你的《消愁》，很好听，我都下在手机里循环。”
“谢谢何老师喜欢，何德何能。”毛不意有点晕乎乎的。
本来刚才还在紧张，尤其是进来，韩升就被拉过去说了一顿什么别的事情。但是现在么，连不认识的知名主持人都在听他的歌，那岂不是真的很棒？
“不用这么谦虚，你们都很棒，罗布也是吧？我听说你的新歌马上就要发了，好期待啊...”
“额，对，不过和毛毛比起来就差多了，就一首很普通的歌。”
才旺罗布毕竟有点不善社交，只能按照公司的指示，尽量客气道：“但也是我用心写的，希望能给大家带来不一样的感受。”
韩升眨眨眼，我能说我丝毫没被这个介绍吸引到么...
这小孩。
看样子真的是因为才签公司没多久，就出来干活了，很多东西还没培训到位。
他就帮着介绍道：“对，而且罗布这次是藏语歌曲，确实很不一样。我们之前听过他的藏语歌曲，那时候还比较稚嫩，但现在有了很大的进步。”
黄岩本来有点不置可否，毕竟确实刚才才旺罗布说的没什么新意，也有点陈词滥调的保守牌。
韩升进一步说明，他也就来了点兴趣问：“藏语，罗布是是藏族人么？”
“是的。”
“是么？这还挺少见的。”
杨巍也来了兴趣，道：“一直都觉得西藏很神秘，藏语也是。”
“为什么会第一首歌写藏语歌？”何江则比较好奇，居然出了这么一首歌。
“额，就是我写起来比较顺手，毕竟是我的母语，相对来说我在这方面的表达可能更到位一些。”才旺罗布想了想，道：
“加上我现在在比赛前后也学习了一些新的东西，运用在里面感觉还蛮不错的。”
“就希望带给大家。”
何江怔了怔，便失笑道：“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
“额，那是啥？”这次罗布是真的愣了，搞不清楚是什么意思，难道有啥套路？
还是毛不意反应过来：“应该是问你为什么不出普通话的歌，就是第一首歌...”
他说到这卡了一下，但随即挥挥手，破罐破摔道：“你也知道，我们这种选秀出身的，可能刚选秀完就是人气最高的时候，所谓出道即巅峰嘛。
所以这时候，一般是要趁着热度，出一首更有希望广为传唱的歌曲，来维持自己地位。
但是你现在出这首藏文歌，估计是很难传唱了...”
...
一通话说的很实诚，把大家想问的都全部说了出来。但也说的有点太实诚了，以至于直接就把这个有些现实的话题，摆上了议案：
歌手，到底是要做自己更擅长的，还是更市场的。
在场众人显然很多都觉得，应该是前者。
现站稳，再有故事。
就像某歌手+段子手在没有经历翻车之前，说的那句“音乐不死，赚钱养梦”，也就是通过上综艺挣钱，来补贴歌手这个主业的曲线救国。
且不说这话到底是个真实性如何的事情。
就说某歌手当时也是火的不行，都说这种话，所以确实在音乐这条路上，活下去才有未来。
包括毛不易是真这么想的，就看看：
比如说最开始淘汰的陈萝莉，输出的音乐虽然还没那么成熟，但也很有自己的态度和风格，也确实是能写歌的。但是因为市场的关系，确实没有那么大的受众...
罗布这边，也是如此。
因为孟子坤最后节目组还是舍不得他的热度，粉丝又拼命鸡血保他，所以罗布是7进6淘汰。
第七名的成绩，很容易就被忘掉的。
这也不是早期选秀了，每年充其量也就两三个；更不是早年的市场，每年出道的新人就那么些；现在都是论批次，很容易就被淘汰了。
罗布这个决定...
“其实我公司也说过这件事情，也跟我强调过其中的利害关系。”
然而回到正主这边，罗布倒没有什么纠结。
说句实话，今天这边来上节目，除了韩升之外大家之前都没接触过，都能想到这一层，而公司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层呢？想到了，甚至说了很多。
但他还是坚持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做原创最重要的就是做自己的表达。”
“这个当然可以，但你现在做，不太值。”黄岩道。
他早年也是发过歌的人，当年也很火，更是知道歌曲时机的这么一个重要性。刚才毛不意分析的很好，黄岩便继续补充道：“你完全可以把这首歌靠后点发，现在趁热度高，发点更容易流行的。”
何江点点头，他基本上也就是这个意思，但是话也不能说的太绝：
“黄老师说的有一定道理，不过我觉得也不一定非要就是迎合市场，自己的表达也很重要，是吗？”
主持人嘛，就是要给台阶下。
毕竟人家歌都做了...
你不可能因为几句话，临时打回去，重新再规划宣传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才旺罗布点点头：“而且如果我也一直唱和很多人一样的歌，大家就更意识不到我是才旺罗布，或许我更没有机会被大家认识。”
“所以，没那么容易流行，就随他去吧。毕竟...”
说着，他自己都有点叹气：“可能确实是我写这首歌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能流行，毕竟大家要唱这首歌，就算不用学藏语，起码又得起码是死记硬背歌词了，我都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去学...”
“没事没事，要不到时候我来学学看。”张子枫一直沉默，这会才开口。
毛不意也赶紧开口安慰：“对啊，而且只是几率小，并不代表不会是不是？”他眼睛四处一扫，很快锁定救星，满怀期望地开口：“是不是，升哥？”
“我觉得，是的。”
韩升点点头。
大家也就纷纷点头，似乎满脸认可的样子，但实际上么...
嗨，心知肚明呗。
事情本来也就差不多这样带过了，接下来，就是才旺罗布自弹自唱新歌的时候。整体感觉怎么说呢，曲子还有意思，但是歌词完全不懂...
这样的歌曲，真的会有机会么？
“会有的。”
这时候，又是韩升开口了，他并没有多废话，毕竟年轻人对音乐的追求，他还是很赞成的。
而某些情况下，如果自己能给到鼓励，那自然是极好。
尤其是韩升真的曲库里有首歌曲，少数民族的语言，很好听，就是缺少合适的机会。
于是就在才旺罗布期待的眼神里，韩升笑着开口：“我之前玩乐队的时候，就有一位少数民族的朋友用他们自己的语言写了个词。
前阵子我也是把这首歌做出来了，都说很好听呢，要不要听一下？
这歌啊，也是那种听名字你都不懂的，彝语的，翻译过来叫《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