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我还以为我多狠呢
今夜多云月隐于天，风微凉，不宜出门，除非你戴口罩多穿几件记得结伴而行。
灯火辉煌的场馆内人影绰绰充满人气，相比周围早已进入休眠状态的街区，这里似乎透着反常的热闹。
甫一进门扑面而来的就是高级香水的味道，各种来自天地精华元素结晶设计师心尖血气以及最多的当然是踏马金钱之豪气直冲天际，然而与臆想中互不相让冲突撞击扭打拧成的头晕目眩截然相反，这些气息似乎完好地凝结在了一起混合出奇妙的化学反应令人心旷神怡，更不要说放眼望去尽是西装革履旗袍礼裙的视觉冲击，面对那些挺拔站立宽肩阔背红光满面的老爷少爷们和娇容俏丽肤白如雪细若凝脂的夫人小姐们没人会傻缺到展露自己的缺点，哪怕是罗锅这会儿也得站如松坐如钟不得露怯生怕失了面子。
这时候大门前一辆豪车碾过夜色披着通明路灯缓缓驶来，随着保安挥手示意劳斯莱斯幻影的车身正好停滞在铺设的红毯中间不差分毫，待到侍者上前为这位姗姗来迟的宾客打开车门，早就蓄势待发的记者们长枪短炮白光齐闪，那快门手速恨不得把照片拍成视频将这位的行动始终全程录制，至于他为何有这么大的排面嘛……
不看看他是谁！
天津龙头企业领头人！白手起家一己之力打造横跨京津冀的商业帝国！与京城王家并驾齐驱的传奇人物，天下集团董事长！天下俱乐部又称天下会会长！身家千亿的大豪商！同时也是今晚的主角！
“风正豪先生！请问今晚的拍卖会天下集团将会捐出多少数额呢？”
“关于这个，在宣发过程中我们就已经强调过了，一定会尽我们所能高于一般的慈善活动。”
“风会长！今晚您也会上台致辞吗？”
“作为主办方之一，这是我的职责。”
“风会长！请问……”
“风……”
“风挺凉的今天，你穿这么薄没问题吗？”陈破眉心轻皱与盛装打扮的大小姐闲聊，言语之中很有些怪味。
“不好看吗？”风莎燕轻提裙摆，就那质感来看与拈起一片云彩也没什么分别。
她本就白得出众，久经锻炼才晒出点小麦的光泽，如今又是一件剪裁极为大胆的露背礼裙，其中风情难以万种计。
“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啧。”
陈破看着她的玉手与另一位俊朗阔少相握，不由连连咂舌舌根都抽抽了。
“嘻嘻。”
大小姐怎么可能放过这个瞬间，趁四下无人清了清嗓子板起脸孔刻意发出厚重嗓音：“为什么她今天穿的这么露？为什么她跟那个男的聊天还笑的那么欢？为什么这次比之前那个公子哥多握了一秒？为什么她要发出这种声音？为什么她能看透我的心声？为什么我要跑？唉唉别跑啊你！”
陈破捂着耳朵阻止魔音一边竞走似的牯扭牯扭快速往前，这丫头什么情况怎么就突然看透他在想什么了？女人果然好可怕！
“呔！”风莎燕一把扯住他的衣领，然而他本来脖子就粗正勒的慌这一拽差点直接给他抬走，还好最后关头扣子崩开了得以逃过一劫。
“Waitwaitwait！咳咳！”他捂着喉咙一阵干咳，但眼前的女孩却全无道歉的意思，还一副“作为本小姐的男伴居然还敢丢下我先跑这就是你的报应”的盛气凌人态度，这一刻陈破愤怒了！
我怎么没等你？我那不是担心你高跟鞋穿不惯才一步一步挪的吗？要不我直接原地大跳起步百米冲刺一溜烟就没影了就你这小短腿还想看见我后车灯？一看这大小姐脾气就是被惯坏了缺少社会毒打，回头跟我去打打拳你看对面还惯不惯你，管你谁脸上招呼就完了！
“你！别走那么快！”陈破酝酿半天结果手指在她裙摆跟足底来回摇摆，“有事叫我就行。”
“噗。”风莎燕捂嘴。
“笑屁。”陈破怒道。
此时灯光忽然黯淡，大厅内几盏聚光灯自角落投射而出，原本无人接近的舞台边缘霎时亮起温暖光芒驱散阴影，幕布之后风正豪与几位企业代表的身影逐渐显现，顿时会场之中掌声雷动！
“尊敬的女生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
风正豪首先致开幕词，他的声音缓慢而有力，且流露出相当的从容不迫，很有大人物的风范。明明都说电视广播与现场的效果是完全不同的，可陈破不知为何仍对这位大老板的发言水平无感，倒不是说他不行，只是那语气神态抑扬顿挫不管怎么品味都像极了视频，导致陈破一度以为自己跟他之间隔着层屏幕。
真可怕啊，他又一次这么想。
“喂喂，你皱什么眉啊。”
风莎燕悄悄点他的腰提醒，陈破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表情严肃有些失礼急忙摆出标准化笑容，好在他在这里远不如其他人出名，暂时没被谁看到。
要是被拍下来可就糟了惨，回头人家说我臭着脸是因为跟风会长不对付我可就百口莫辩了。
“师兄。”
“？你忙完了？”
陈破回头看见师弟靠在墙边于是凑过去搭话，对方同样是西装加身小线条流畅惹眼但奇怪的是并没有妹子上前搭讪，也许是这种场合不太合适？
陈出新笑道：“其实也没多少活计，主要靠的还是天下会的人，说起来我感觉他们有点不喜欢我呢。”
废话嘛这不是，人家干了好几年没转正你来一天就空降搁谁能待见你啊！
陈破忍住笑问他接下来的打算，陈出新表示自己没有女伴估计舞会还得以找活干为主，这点陈破倒是不吃惊，毕竟小公主虽然花痴可才15岁不能参加这种酒会，最多是出席一下后面的拍卖活动，到时候没准就能看见她冲钱一怒为师弟的名场面呢！那时候比起我您这小白脸可真就是全天津阔少的公敌啦！
“你嘴角都上天了。”陈出新眉尖轻挑端过来两杯小酒，“辛苦了。”
陈破：“？我哪辛苦？”
陈出新手指轻抹酒杯笑而不语，陈破也不磨蹭端过来一饮而尽。
“怎么样？没人刁难你吧。”
风莎燕插进两人之间，陈破以为师弟是指陪着大小姐这件事，于是义正严词：“携美同游，何其快哉！不辛苦！”
“是美携你。”大小姐很满意地纠正。
陈出新只是轻轻摇头，与二人作别后身影重新退回幕后。
陈破看着他神色如常也没多说什么，心里却记起昨晚两人的嘀咕。
“唉唉！师弟你研究出什么门道没有？”
陈破使劲搓着手心好像长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但就旁人来看那掌上除了些老茧也无甚特异之处，这一点倒是省了他像以前那样穿身长袖暴汗服来遮盖训练留下的痕迹，自己与师弟这手心一点幽蓝雾气也只有异人能够得见，还得是自己主动伸到对方面前才能看清的程度，就隐秘性来说真是相当不错，当然与此同时也就更让人好奇它的功用。
陈出新平静说着自己的发现：“考虑到它可能是用来预警，我没有主动运炁探查，但就我自己的情况来看，它没有任何坏处，就是一个普通的标记，而且在超过天下会总部一定距离后就会进入现在这种休眠的状态无法使用。”
“天下会总部，其实就是风正豪本人呗。”陈破如此猜测，也得到了师弟的认同，“真就是枚标记啊，不过他到底为什么要画这玩意在我们手上？天下会可是主办方，邀请的宾客不在少数，这工作量可不小啊。”
“……也有可能只针对普通人，天下会毕竟是异人组织。”陈出新思索一番继续补充想法：“预警的同时会标记位置，会预警也就意味着对人不利的家伙出现了，但这点炁根本无法阻挡异人，那其实就是为了标记危险人物……”
“卧槽！你是说明天会有异人来闹会场？”陈破大惊，按照自己的经历异人对上普通人那只能是单方面的屠杀啊！这种事一旦发生性质必然会被归为最恶劣，而变相把普通人当成诱饵的风大佬绝对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但他转念一想，风大佬心思缜密眼光长远那么精明肯定不会干这种铤而走险的事，这么说他其实胸有成竹？是有把握在暗地里就把对方擒住吗？这敌暗我明有点困难啊！
“异人伤害普通人是重罪，一般只要还清醒就不会这么做，但有胆去骚扰天下会的人恐怕不能以常理论，不惜暴露在普通人眼前也要对抗天下会，应该不光是为了拍卖品，多半还是有仇。”
陈破听完师弟分析吞了口唾沫，现在他已经初步了解了国内的形式，知道天下会是位于异人圈顶点的十佬势力之一，不仅在财力上位于顶尖，人脉资源更是遍布天南海北，敢招惹这么一个庞然大物，那究竟是什么人物啊……
“也许是全性？”陈出新喃喃自语。
陈破一愣：“全性？”
“国内最大的派别之一，崇尚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加入的都是无法无天的疯子。”
“那公司还不管管？”
“全性加入没有任何条件，只要你想现在就可以以全性一员自居，很难彻底消灭，而且……有光就有暗，为了站在道德制高点，总需要有人站在大家的对立面。”
陈出新说完饮下一杯茶水，对面陈破则久久说不出话。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他握紧了拳头牙关紧咬。
“……这就是这里的道理。”陈出新放下茶杯面不改色。
他骤然清醒，眼前光芒热烈回归明亮，不知何时周围的人群已然陶醉在回响着的悠扬盛大旋律之中，极尽优雅的男女们挽着彼此款款迈步，踏出一道道轻快柔和又不至于轻佻的节奏，旋转的裙裾与燕尾交错为环映照灯影成就一幅幅上佳画面，或许是经过了精挑细选眼前没有一位宾客透露出庸俗与无礼，传说记载中因争夺漂亮妹子而当场要求决斗或者一人壕破天际他人忍不住跪舔的烂俗桥段均不存在，有的只是单纯的沉浸与礼貌的攀谈。
“会不会？”风莎燕端着高脚杯看向他，酒液散射的迷幻光芒令她平添几分魅惑。
“不会，”陈破起身来到她面前伸出手掌，“真心求教，大小姐可否赏脸？”
“赏！”
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挺身而起反客为主拉起陈破奔向舞池，速度之快让陈破不免担心，但miss swallow显然正是兴起谁也无法阻拦，好在最终那双质量过硬的高跟不负所托载着她成功抵达了人群中心。
“开始咯。”她的眼眸盯着陈破滚动的喉咙低语。
“嗯。”
一，二。
比想象中简单。
她引领着他轻轻摇晃。
好香，好轻。
好宽，好温暖。
她笑了。
“别踩我啊。”陈破贴着芳香的女孩哭笑不得。
话说她根本也不会跳啊，我瞅着跟人家动作完全不一样，你临场自创的吗？
不过……算了，挺好。
……
一，二。
“你谁……啊！”“唔！”
两名警卫应声而倒。
“我进来了！”灰白胡茬尚很能饭的狮魔王狮爷果然不减当年勇，大步迈的虎虎生风。
马猴王骑天大圣也从阴影中显形，脸上尽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与亢奋！
“接下来看狮爷的！先切断电路！”
老爷子领命闯进屋内猛然按下按钮！
“怎么样？成了吗？”
“没有啊！亮堂的很老娘们还在那扭呢！”耳麦里传来牛兄弟平天大圣的疑惑。
“怎么可能？不应该啊！？”狮爷再度按下开关，但耳机那头仍是否定的回应。
“特么的到底哪不对？”负责战术指挥的马猴王急的抓耳挠腮，“要是灯搞不了这事就黄了！”
“不阔能啊！你再细一细（试一试）啊！”有些口音的鹰钩鼻鹏魔王高叫道，这方面由他亲自负责怎么可能出错？
狮爷一怒之下开始见钮就摁见线就拔，最后只听得啪嚓一声火星子四溅整个屋子瞬间陷入黑暗！好在出发前诸位大圣早就全副武装大电棒子随身携带，窸窸窣窣连带骂声后一股昏黄光柱散射而出为他划清前方道路。
狮爷：“这回呢！老夫把线全他娘拔了！”
牛兄弟：“？你指定走错屋了！这情况我熟！”
马猴王：“鹏哥！什么情况？”
鹰勾鼻：“我都讲了好几遍拉！呸电系系第系系系！”
狮爷：“不是B四零四？”
鹰勾鼻：“甚么臂系黎系？不系那里系第系系系！”
狮爷：“一七七四？”
鹰勾鼻：“甚么呀！系系系系系！系系系系系！怎么你们就分不清捏！”
蕉魔王：“鹏鹏一着急舌头就会打结！都怪我昨晚太用力！”
众人：“？？？？”
耳机里七嘴八舌顿时炸开了锅！
“噗哈哈哈！”兜帽人影靠在人气旺盛的吧台乐地合不拢嘴。
“先生，您点的酒。”酒保恭敬地递出一杯层次分明色彩绚烂的女士莫吉托鸡尾酒，眼前这位西装笔挺气质不凡的先生不知何事如此开心？
他嘴角上扬轻饮一口，目光所及尽是把酒言欢的宾客与身姿绰约的舞者。
“敬天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