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91
这话问得秦小周无地自容，情绪再一次崩溃，眼泪水哗哗地流。
半天后才回神。
泪中带笑：“进哥，我是没有资格，对不起，我不该提起的。”
气氛压抑。
很久后，秦小周又开口：“进哥，我知道我做错事情了。”
“我也知道自己这辈子会毁了，但我还是感谢你曾经把我当回事过。”
……
“行了，我还有点事，你有话直说，你这些话对于我而言，苍白无力。”
“忏悔改变不了以前的事，我柴进并不是善人，这点你比谁都清楚。”柴进再次冷声打断。
秦小周赶紧道：“是进哥。”
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回神：“白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抓了。”
秦小周顿了下，他知道自己进来后，以柴进的手段，白小姐肯定要不了多久也会出事。
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再一次对柴进有了深入心脏的恐惧感滋生。
再次道：“抓了好，这个臭女人，我有今天也完全是因为她。”
“她后面为了撇清楚和我的关系，甚至还让人狠狠地踩我。”
“活该。”
“还有，港城那边呢？哪边解决了？”
“港城？”柴进心沉了下，因为白小姐的一些口供，柴进也通过郑连山了解了。
这个女人只字未提港城二字。
柴进也从未想过这点。
冷淡的开口：“你继续讲，我听着。”
秦小周于是讲了一遍。
白小姐是个非常阴毒，六亲不认的人。
这个女人心机很深，手段很多。
她也并不是完全相信秦小周，说白了，秦小周就是她计划里随时可以抛弃的角色。
所以很多东西并没有让秦小周接触。
比如说，去年十二月的时候，秦小周就看到了一个大胡子，一口南方腔的男人在她办公室里。
他在外边大概听了一点。
这个男人是港城那边过来的，讨论的是后续问题。
白小姐自知截胡柴进的生意无理可讲，也认定了事后柴进肯定会到京都来告。
到时势必会引起上头的注意，一查，她肯定要出事。
因为她计划的是飞机生意的利润，通过东胜贸易公司倒转几次后，进自己的口袋。
为了以绝后患，他的计划是把柴进给弄进去。
秦小周后来想继续听下去，但被那个港城过去的人发现了他在门口。
那人起身过来把门关了。
而关门的一瞬间，秦小周看清楚了大胡子的面容。
赖长兴！
他毕竟在柴进身边待过，知道港城那边的赖长兴一直想搞死柴进。
作为柴进身边曾经最核心的人物，他怎么可能没有看过赖长兴的相片。
一直惦记着这事。
故而，他想告诉柴进。
赎罪吗？算是，毕竟不是小人，却做了一次小人。
往往疯狂平静之后，再面对着铁窗，心宁静了就是悔不当初。
柴进一声不吭地望着他。
一直到他讲完后，那如是万年老湖平静般的口。
终于说：“你确定？”
秦小周苦笑：“亲眼，亲耳听到的事实，错不了。”
“进哥，我都这样了，骗你毫无意义。”
柴进再次陷入沉默。
数分钟后，也没有表态。
看了看时间，然后抬头望着他：“你刚说，有事情要我帮你，什么事，说吧。”
秦小周愣了下。
但很快反应了过来，如是在悬崖边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妹妹，进哥，帮我去看下我妹妹。”
“她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我进来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她的一点消息。”
柴进望着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有个妹妹？”
秦小周苦笑了下：“是没有讲过，因为天天都在忙。”
“我父母离异了，我跟着父亲，母亲改嫁，妹妹在继父家里过得很不好，吃饭都吃不饱，那边继父的子女也经常欺负他。”
“所以我在深市好了点后，我就接她过来上学了。”
“我的错，我毁了所有。”
“进哥，你帮我联系下我爸，在帮我妹妹买一张回老家的票就行。”
“未来不管怎么样，我一辈子记得你的恩情。”
说完秦小周起身，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有些人下跪，是为了忍辱负重，一旦起来，必让你跪回去。
但有些人下跪，那是真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
秦小周下跪不求柴进原谅，而是为了他的妹妹。
这让柴进心里忽然想起了前世柴家的苦。
他也是有妹妹的人，能体会那种感觉。
站在外边又是沉默半天才开口：“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祖宗，下跪父母。”
“其余人，都不值得你下跪。”
柴进说了这话后，也没有回应到底帮不帮。
转身就走了。
秦小周背后很久才起身，望着柴进消失的背影。
最后苦涩地说了句：“对，我这种白眼狼，有什么资格求别人帮忙。”
“进哥，对不起。”
垂着脑袋，转身走进了背后地铁窗。
……
前往沈建约定地点的路上。
寂元熟练地打着方向盘，车后的柴进一直望着车窗外没有讲话。
寂元很多次想开口向秦小周说情，毕竟在寺庙里长大，加上以前没有什么社会阅历。
对人世间的狡诈恶毒体会不深，容易心软。
但每次准备开口，透过车内反光镜看到柴进冷冰冰的态度，又不敢开口。
就这样，车子一直到了深市这边郊区的一个农庄里。
农庄别人包了。
车子还只是到门口，就听到沈建一脸好奇的声音。
“兄弟，不会吧你，就你这身价，怎么还开个破大众啊。”
“圈里有个做汽车生意的，待会我跟他讲下，把你这与你身份极不相符的座驾给换了。”
柴进扫空了一脑袋的事情，从里边走了出来。
苦笑着和他拥抱了下：“我对这些东西没有丝毫兴趣。”
“还是别麻烦别人了。”
沈建开口：“那你赚那么多钱意义何在？”
柴进想了想：“马列主义熏陶下成长起来的孩子，谈钱俗气。”
“咱们的梦想应该是脚踏米帝主义。”
沈建一愣，哈哈大笑：“那是，我家老宅子大院里还有刷着的米帝纸老虎口号呢。”
“我俗气啦。”
“来，给你先里头介绍一波人再说。”
两人笑着走进了农家大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