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仙
砰！
砰！
砰！
除夕，楚雨楠站在山巅，看着山脚下的爆竹在天空炸开。
绽放出五彩斑斓的花火。
又是一年春节，又是一季除夕。
道盟的所有弟子都在两日前出关了，为这一年做准备，同时，过了今晚，明日，他们会迎来七天的假期。
让来自五湖四海，全国各地的他们有时间回家探望一下亲人。
只是，仙道渺茫。
再回首，身后早已不知归路，那归途，也被白骨裹覆。
“无聊。”
青风背着手走过来，看向身边的女子，深邃的目光深处柔和一闪而过。
“你不懂。”
楚雨楠看向山脚下。
神识覆盖，她能听到山脚下的呐喊和欢呼，能看到那些年轻人的快乐，发自肺腑的笑容。
突然，她察觉到了什么，转身走向青风。
伸手主动抓起青风的手掌。
“等此间事了，我们一起去废土，我想去看看仙界。”
青风身躯一颤，抿着嘴唇，许久后才低声说道：“好。”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楚雨楠嫣然一笑，纵身跳下山崖。
青风摸了摸鼻子紧随其后。
今日的内门空荡荡的，就连积分楼都关门了，除了炼丹坊还有人值守，炼器坊也空空如也。
所有的人都来到了外门。
这里，是他们开始的地方。
虽然现在内外门分开，可大家的感情并没有因此而疏远。
进入内门的弟子，也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就忽略了往日的师弟。
就连嚣张跋扈的吴少也坐在火堆前，手里拿着一根兽腿放在火上烤着，旁边有弟子谈笑风生，他笑的跟个傻子一样。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有人惊呼，指着天上。
众人举目望去，天上，月圆高照，一名白衣女子迎着月亮飞去。
在她身后，一条三尺长的白狐高高跳起，身后蓬松的尾巴从一条变作九条。
狐狸一跃而起，落在女子肩头。
“你可真够无聊的。”
青风打了个哈欠，趴在她肩膀上，嗅着淡淡的芳香。
楚雨楠停下来，望着近在咫尺的月亮。
前世的月亮除了坑坑洼洼的表面，并没有传说中的嫦娥，也没有月宫。
就是不知道这一世的月亮上有没有月宫。
不过就在她想要继续往前的时候，一道意识降临，虽没有伤害她，却在阻止她继续往前。
“天道意识？”
青风站起身，抬起头望着无尽的虚空。
“你为何要阻我？”
楚雨楠高声问道。
天道意识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只是一股大力压在她身上，想要强行将她压下去。
“下去吧。”
青风目光闪烁着，他大概猜出了一些，只是还不太肯定。
楚雨楠也没有强求，只是有些遗憾。
“是盟主！”
众人彻底沸腾了。
“盟主万岁！”
“盟主万岁！”
“道盟！”
……
呐喊声直冲云霄，楚雨楠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大家这么热情，你不打算表演个节目？”
“什么节目？”
“你会什么？”
听到楚雨楠的话，青风沉默了。
片刻后，他离开楚雨楠的肩头。
身形在空中瞬间变大，一只遮天蔽日的白狐，挡住了天上的月光。
白狐居高临下，漠然的目光看向下方的众人。
随后，在他身后，九只尾巴冲天而起。
众人彻底震惊了。
这不是神通，这是真的神兽。
这么庞大的身躯，让人连反抗的欲望都没有。
楚雨楠脚尖轻点，直接来到白狐上方，落在白狐身上。
青风抬了抬眼皮，看着踩在自己头顶的楚雨楠，不是说好的让他表演吗？
“走了，回去了。”
等一人一狐消失不见，众人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的夜。
第二日一早，道盟的弟子少了大半。
有家的都回家了，有亲人的也都各自离去，剩下的，多是无牵无挂的人。
柳天城抄着袖子倚在门口。
难得休息几天，他却有些想念热热闹闹的日子。
人呐，一旦忙得久了，闲下来就会各种的不舒服。
“无聊？”
张辠达举了举手里的食盒。
“聚仙楼刚买的，喝几杯。”
“好！”
……
三个菜，一壶酒，两个老头。
柳天城倒了两杯酒。
“查清楚了没有？”
张辠达摇了摇头，“没查，没必要查，盟主都没打算处罚他们。”
“听你这话，你心里还有气？”
柳天城叹了口气，说道：“其实，盟主不是不知道，这道盟每天发生的事情，盟主都清楚，副盟主也清楚，只是道盟终究还是道盟。按照盟主和副盟主的天资，道盟留不住他们，现在道盟能靠着盟主聚而不散，可一旦盟主和副盟主离开呢？”
“所以，道盟终究还是要靠着道盟的人，靠着后面的人，才能撑起一片天。”
张辠达懂，他都懂。
可是，懂和理解和彻底接受，是两码事。
他早已经和道盟妥协了，只是暂时还没有和自己妥协。
正月十五。
五峰之主共同现身主峰。
孙瓒也在。
今日是三月之期，修仙入门录的编撰早就完成了，只是出于某些原因，才让他们今天来汇报。
孙瓒手里拿着一本二指厚的修仙入门录。
他现在心里五味杂陈。
盟主想要的是让天下人都能接触到修仙，可这五位峰主做的更绝。
这么厚的一本书，里面不仅囊括了修仙的感悟，理解。
还有不少的武学，心法。
若说几个人有私心，倒是冤枉了他们。
毕竟，这么掏心掏肺的编撰修仙入门录，任谁也说不出个不是来。
问题就在，他们太用心了。
这本书里面所编写的内容对于修士来说，如同鸡肋，对于普通人来说，用好了是修仙法门，用不好就是毒药。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
过犹不及，是这个世界的本质。
大殿内，楚雨楠看着孙瓒手里的修仙入门录，若非早就知道这本书的名字，她都怀疑孙瓒把现代汉语词典拿了出来。
“这是你们共同编写的？”
五人对视了一眼，齐声说道：“的确是我等共同编撰，孙长老负责校对。”
孙瓒眼角直跳。
我负责校对？
只是看到楚雨楠询问的看向自己，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的确是我负责校对。”
“既然如此，那就联系孔嗣同，昭告天下！”
“即日起，我道盟将公开修仙法门，天下有学之士，有能力者，有悟性者，皆可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