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追债使
酒过三巡，桌上几个人开始有些微醺。
酒桌上，所有人欢声大笑着，丝毫没有往日那般死气沉沉。
这么些年，天庭已大不同往昔，玉帝不作为，加上库银吃紧，导致这九天之上的神仙都是叫苦连天，不少天上的神仙离开了天庭下界另寻生路。
只有八仙还依然恪守己规，仍坚守在自己的职位上。
今日，是八仙这么几百年以来喝酒喝的最痛快的一次。
铁拐李端着酒杯，凑到秦天身边，一把勾住了对方的肩膀。
“来，追债使，我敬你一杯，要不是因为你，蓝采和今日可就要离开我们八仙了。”
张果老见状，吓得酒都差点醒了，连忙拉住对方：“铁拐李，你看看你这什么样子，怎么能对追债使如此无礼！”
换做是往常，铁拐李可不敢这么没大没小，看见秦天就像是老鼠看见猫一样，哪还敢和秦天勾肩搭背，想来也是喝了不少。
“没事，今天高兴，哪有那么多规矩。”秦天摆了摆手，拿起桌上的酒杯和铁拐李喝了一杯。
“哈哈哈，还是追债使爽快！”
铁拐李起身，冲着张果老怨怼道：“哪像你，一天天的就知道这个规矩那个规矩，我们八仙才会过的如此束手束脚。”
“我这还不是为了让我们在天庭过的舒服一些吗，怎么喝了点酒还不知道自己大小王了呢！”
张果老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铁拐李，心里带着一些怨气。
作为八仙最为年长也是资历最老的一人，张果老自然是要为八仙做打算。
八仙不似祝觉那般，有一个坚实的背景，更不似杨戬那般，有强硬的实力。
像是那些没有后台又没有多少实力的四海龙王、李靖、哪吒哪个不是被玉帝给压榨的不行。
若不是四海龙王拖家带口，身后有成千上万的族群，怕是也和李靖、哪吒一样投靠秦天去了。
要不是张果老这些年谨小慎微，怕是八仙早就已经被玉帝压榨的连渣子都不剩了。
张果老又何尝不是过的紧巴巴的。
听到这话，其他八仙亦是低下头，露出一抹一言难尽的神色。
蓝采和这事算是让八仙看清了玉帝的真面目，不管八仙过的如何谨小慎微，也依然是摆脱不了被其压榨的事实。
“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难得我们请追债使来做一次客，怎么都愁眉苦脸的。”
这时，韩湘子端着酒杯上前，举杯道：“我们应当开怀畅饮才是！”
“韩湘子说的是，我们喝酒！”铁拐李拍了拍大腿，将酒杯添满。
“诸位，今日难得雅兴，不如我们来切磋一番可好？”
就在这时，何仙姑端着酒杯上前，冲着几人使了使眼神提议道。
铁拐李顺着何仙姑的眼神看了一眼吕洞宾，又看了一眼秦天，立马领会了过来。
“对对对，刚刚张果老不是说我分不清大小王了吗，今日我们就来切磋一番，看看谁才是我们八仙之首。”
“来，张果老，我们来对上两招！”
说着铁拐李便将座位上的张果老强行拽了起来。
张果老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拽起身，道：“你好好的发什么疯，喝的好好的非要打什么架嘛？”
铁拐李冲着张果老挤眉弄眼使了使眼神，用眼神指了指秦天又指了指吕洞宾。
张果老立马心领神会，佯装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撸起袖子道：“不就是切磋吗，看我今日不把你另外一只腿也给打折咯！”
说着张果老便祭出了自己刚修复好的纸驴，伸手一指便冲着铁拐李冲了过去。
纸驴横冲直撞，气势汹汹，颇有雷霆万钧之势。
铁拐李望着那气势颇凶的纸驴醉意顿时消散，单脚猛地一蹬身体拔地而起，躲过了纸驴的攻势。
轰的一声，身后的酒桌被纸驴撞得七零八碎，桌面上的菜肴与美酒皆散了一地。
铁拐李看着那散了一地的美酒佳肴忍不住可惜，转身冲着对方骂道：“你说说你，切磋就切磋，打翻酒桌干什么，看招！”
话音落下，铁拐李伸手一翻，祭出束在后脑勺发髻上的金箍，朝着张果老丢了过去。
砰砰砰！
张果老倒骑着三条腿的纸驴腾转挪移，金箍擦着对方的衣襟掠过，将厅内的桌椅板凳全给砸碎了。
要说张果老过分，这铁拐李更加过分。
“你这臭瘸子，说我打翻了酒桌，你这是要把我们万寿八仙宫给拆了吗？”
张果老指着对方鼻子怒骂一声，同时祭出手中的渔鼓朝着铁拐李急射而去。
铁拐李在空中连翻好几个跟头，翻出了大殿，结果却在落地的时候脚下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扑通一声，铁拐李摔了个结结实实，青砖地板上的百年老灰都被震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众人皆是一愣，随后是哄堂大笑起来。
“哈哈哈……铁拐李，看来你是真的老了啊，就几个跟头都翻不过来！”
汉钟离摇着手中蒲扇大笑着调侃道。
“铁拐李，你还说要争八仙之首，你这连张果老都打不过，你还怎么争啊？”就连一直沉默不语的曹国舅也是忍不住开口道。
张果老慢慢悠悠的骑着纸驴来到员外，捋着胡须啧啧摇头：“铁拐李老弟，看来你也不行啊！”
铁拐李老脸一红，从地上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我那是酒喝多了，要是换作平常这八仙之首铁定是我的。”
说话间还朝着秦天使了使眼神。
秦天眉头一挑，有意思，冲着我来的。
这两个老狐狸在那挤眉弄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还有，这铁拐李的实力别说是小酌几杯了，就算是喝了几壶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想必那摔一跤也是故意的。
今天倒要看看，这两个老狐狸要搞什么鬼。
铁拐李似乎注意到了秦天的眼神，连忙扭头看向吕洞宾避开对方视线。
“吕兄，那个什么……今日我有点精神不济打不过，你帮我教训教训这不要脸的老东西！”
“我？”
吕洞宾一脸懵逼，有些不明所以，他对于这种八仙之首的虚名从不在意，铁拐李又不是不知道，为何要拉上自己掺和？
相对于八仙之首，吕洞宾此时更想找秦天探讨一二剑术。
可一直碍于和秦天并不熟络，吕洞宾又不好意思上前。
“哎呀，你怎么不懂呢！”
铁拐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拉着吕洞宾在其耳边小声说了两句话，吕洞宾眼神一亮，可随后又有些心中没底，“这能行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铁拐李将吕洞宾半推半就的推了上去，冲着张果老气势汹汹道：“现在就让吕兄来替我，你就等着被打趴下吧！”
对方那说话气势，不知道还以为是在替自己说狠话呢。
张果老一笑嗤之：“吕兄的剑术虽然高超，但也不是不能破解，我与吕兄朝夕相处这么久了，难不成还会输给吕兄不成？”
“废话少说，出招吧！”
铁拐李一声令下，吕洞宾祭出自己的法器，纯阳剑。
长剑出鞘，白芒一闪，就在吕洞宾准备出招之时，张果老连忙伸手制止：“诶，等等！”
“怎么？你怕了？”
铁拐李一脸得意道。
“我们八仙朝夕相处，早已经各自熟知对方的招数，我们要是真想比个输赢恐怕没有三天三夜是比不出来的。”
“再说了，就算我们几个承受得住各自的攻势，这万寿八仙宫可承受不住啊。”
张果老一脸苦逼的摊手解释道。
刚刚不过是和铁拐李小试身手，毁了几个碗盘倒还好，差点就把整个大殿给毁了。
这万寿八仙宫可是玉帝赐给八仙的宫殿，要是毁了，恐怕把他们八仙卖了都赔不起。
“可是……不用真功夫又怎么比试的出来高低？”铁拐李似有顾虑的看了一眼吕洞宾。
万寿八仙宫固然重要，可要是不出全力的话，费尽心思将秦天请来，又筹谋了这一场切磋那不是全白费了？
“要不然这样吧。”
就在这时，何仙姑站了出来，甩手在偌大的院子里化出一个擂台，在擂台的四个角是四张符篆，形成一个巨大的结界将整个擂台笼罩在其中。
“我们用元神在这擂台内切磋不就好了？这结界可以将擂台内产生的力量尽数挡下，这样不仅不用担心损坏了万寿八仙宫，也可以放心出手了。”
这个比试形式秦天之前见过，就是在择选天蓬元帅的时候。
当时韶玄和拓跋扶摇便是用这法子来一较高下，决出胜负的。
张果老闻言，点了点头：“尚可，那就让我先替大家试一试吕兄的身手了！”
话音落下张果老掐指结印元神出窍，进入结界之中。
在结界内，张果老的元神被缩小了一百倍，在那偌大的结界当中宛如一颗沙砾一般渺小。
不止是元神被缩小了百倍，就连所爆发的力量也是一样。
这么做的原因，为的就是削弱结界内产生的巨大能量。
好在在场所有人都是修仙者，感官无比的敏锐，别说是缩小了一百倍，就算是缩小了一千倍也能照样看的清楚。
吕洞宾也不再多少废话，纵身一跃元神跳进了结界之中。
“张果老，得罪了！”
话音落下，吕洞宾眼神一凛，化作一道极光向张果老激射而去。
对方的速度十分之快，快到秦天根本看不清楚对方动作。
还不等秦天看清楚结界内发生了什么，结界内发出一道轰鸣声，张果老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而出。
“好快！”
就连张果老都不禁在心里赞叹一声，操纵着纸驴向吕洞宾撞去。
在八仙里，铁拐李的资历最深，实力最强，汉钟离作为吕洞宾的师父位居第二，张果老虽年纪最长，在八仙当中也位居第三。
以剑仙著称的吕洞宾仅仅位居第四而已。
不过，这已经是千百年的排名了，在千百年的时间当中，吕洞宾的剑术早已经一骑绝尘，就连汉钟离都不一定是吕洞宾的对手了。
“移形换影！”
吕洞宾一道爆喝声响起，一道剑芒穿过了张果老的纸驴。
嘶啦——！
仅仅只是一瞬间，吕洞宾便将张果老的纸驴化作了碎片，随后身影消失在原地，空中出现十几道残影。
“这就是吕洞宾的移形换影？”
秦天在心中忍不住震撼。
之前在海之角之时，王阜便是用这一招移形换影给秦天吃了不少的苦头。
而王阜的移形换影便是从吕洞宾这学去的。
今日得以见过吕洞宾施展的移形换影，才知道王阜连对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王阜的移形换影最多在原位留下一道残影，而吕洞宾却是能在所途径的所有路线上留下十几道残影。
这场面，就像是开了影分身一般震撼。
这边，秦天还未从震撼之中醒过神来，结界内便爆发出一道剧烈的轰鸣声，几十道残影瞬间消散。
只见张果老与吕洞宾二人脚踩虚空，相互对掌，比拼着自身的真气。
“不愧是张果老啊，连吕兄的真身都能找到！”
铁拐李忍不住摇头称赞。
吕洞宾出剑的速度极快，毫秒之间便能夺人性命。
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几十个残影之中找到吕洞宾的真身简直难如登天。
万一要是错了，吕洞宾那一剑可就落在张果老的元神上了。
虽然说，这是一场点到即止的比试，但仍然存在危险。
只能说张果老之所以能接下吕洞宾这一招，完全是依靠朝夕相处的了解，对彼此的招数早已经了如指掌。
可即便如此，张果老却还是不能从吕洞宾手里讨到一招半式的便宜。
想要在这结界当中取胜，纯靠招数是不够的，必须依靠依靠自身真气高低来一决胜负。
轰——！
忽然，结界内爆发出一道惊人的轰鸣声，就连几人脚下的青砖地板也止不住的震颤了起来。
二人持续输出的真气形成对撞，从而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力。
噔噔噔——！
张果老的元神被冲出了结界，回到体内，身体向后倒退数步不止。
“张果老，你没事吧！”蓝采和上前连忙将其扶住，关切问道。
张果老捂着胸口，脸色有些难看的摇了摇头：“我没事。”
嘴上虽然说着没事，但是表情却告诉众人对方不可能没事。
吕洞宾刚刚那一掌可是爆发了所有力量，就算是结界内将力量削弱了一百倍，张果老也是结结实实的吃上了。
元神受伤可比身体受伤还要严重些。
“抱歉，一时没收住，你还好吧张果老！”
吕洞宾一脸愧疚的询问道。
“呵呵！”张果老摆了摆手道：“我能有什么事，等会我自己在一旁调息片刻就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
“哈哈哈……好，看来我们八仙之首非吕兄所有了。”
铁拐李高兴的捋着那一脸的络腮胡道。
“汉钟离不是还没有出手吗？”秦天有些茫然问道。
这才刚看一场比试，刚在兴头上就结束了，秦天还有些意犹未尽，指着汉钟离再来与吕洞宾切磋一场。
趁机也好学一学吕洞宾这移形换影的招式。
“我就不必了，昨日我已经输给我这徒儿一次了，今天我就没必要在追债使面前献丑了。”
汉钟离一脸谦虚的拱手道。
就在这时，铁拐李一脸别有用心的凑上来，谄笑着伸手做出请的姿势道：“追债使，你要是没有看过瘾的话，要不你自己进去与吕兄切磋切磋？”
听到这话时，吕洞宾眼底闪烁着闪闪星光，一脸期待的看向秦天。
秦天一脸防备的看着铁拐李，问道：“你不会是有什么阴谋等着我吧？”
铁拐李连连摆手，眼底之下闪过一抹惊慌之色，生怕秦天看穿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怎么会呢？你追债使什么本事我们八仙再清楚不过了，怎么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这不是你没有看过瘾嘛，所以我才想着追债使你亲自上，这不是更好？”
秦天狐疑的眯了眯眼睛，根本不信。
但是转念想了想，就算是八仙有什么居心自己也不用担心，这里八个里面至少有四五个都是自己的‘借款人’根本不用担心。
“追债使，在下也一直很想与追债使切磋切磋，还请追债使成全。”吕洞宾抱拳，一副恳请的模样请求着说道。
秦天几乎是没有做过多思考便点头答应下来。
“那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正好秦天还想趁机学习一下吕洞宾的移形换影，只是观战的话毕竟不能身临其境，能加入进战斗当中与之对战才能学的更快。
旋即，秦天进入禅定模式，将自己的元神剥离体内。
八仙看着秦天元神出窍的模样，一时间都楞在了原地。
“追债使这元神出窍……着实有些……”铁拐李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什么词汇来夸秦天。
“有些……朴实无华？”何仙姑愣愣的回道。
“难道说，现在的高人都喜欢这样子元神出窍？”张果老捋着胡须百思不得其解道。
与吕洞宾和张果老不同，秦天的元神出窍不似他们那般威风凌凌，更像是死后灵魂飘离身体一样。
没办法，谁让秦天对八九玄功修炼的还不精湛，能将元神出窍就已经不错了。
进入结界之后，秦天确实感觉自己的力量随着元神大小在削弱。
也正是因为进入了结界，秦天才意识到张果老和吕洞宾能在这结界中造成那么大的轰动是多么强大。
以秦天自身的能力想要造成二人那样的轰动，一千个秦天怕是都不够。
足以见得，眼前的吕洞宾实力该是多么的恐怖，能将张果老的元神推出结界，还引起了那么大的轰动。
可就算如此，秦天也没有显露出半点的怯弱，反而是有些兴奋。
能和这样的剑术高手切磋，那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秦天伸手一翻，祭出龙吟剑，打算用自己的真实实力与之对抗。
见秦天祭剑，吕洞宾露出前所未有过的认真模样，握住纯阳剑的右手抑制不住的在颤抖。
同样，能与秦天对招，吕洞宾心里也是异常的兴奋。
“追债使，得罪了。”
话音落下，吕洞宾身形一闪，原地留下一道残影，随着对方身形挪动，移动轨迹上纷纷出现一个残影。
“这么狠？一上来就放绝招？”
结界外，铁拐李忍不住惊叹道。
“不放绝招怎么行，这可是追债使啊！”张果老回道。
“说的也是。”铁拐李附和着点了点头。
说话间，吕洞宾的身影已经凝现在秦天上方，一柄长剑绽放出耀眼的剑芒朝着对方直指而去。
“在上面！”
秦天利用混沌真气提升自己所有感官，长剑破空之声让其立马发现了吕洞宾的身影。
可即使秦天已经知道了对方所在，但速度仍旧没有对方快。
秦天刚刚抬起龙吟剑，对方的纯阳剑已经来到了秦天身前，根本来不及躲闪。
砰！
下一秒，一道兵器碰撞声响起之后，秦天像是一颗炮弹一般向后倒飞而出。
“？？？”
“！！！”
“……”
结界外，七人看着这一幕无不是目瞪口呆，一脸惊愕，不敢相信飞出去的那个竟然会是秦天。
“吕兄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铁拐李一脸懵逼的问道。
张果老捋了捋胡须，意味深长道：“我看不是洞宾变强了，而是追债使根本没发力。”
“追债使这是怕伤了吕洞宾吗？”蓝采和提出疑问。
“我看不是，我看着倒像是追债使在学习？”曹国舅眯了眯眼睛，心里也不是很确定。
不止是结界外的几人，就连吕洞宾也觉察出端倪，这可不是秦天平时的实力。
难道说，追债使是认为我现在的实力不配他用出真本事？
吕洞宾如此想着，眼底的认真之色又浓郁了几分。
“追债使，小心了，在下可要用全力了！”
“啊？”
这边秦天还没有缓过来，吕洞宾就已经连续变换残影化作银光急射而来。
对方来势汹汹，速度已经不是肉眼可以跟上的速度了。
上一次秦天是误打误撞用龙吟剑接住了对方的攻势。
这一次对方速度明显骤增，想靠运气挡住对方，那是决计不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