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程之内
今天天气有些糟糕。
深秋的雨水缠绵，让龙瑜心情也跟着更糟糕了。
自从来到布宜诺斯艾利斯之后，龙瑜一切都适应。
除了这个颠倒的气候。
上半年是秋天，年中是冬天。
下半年是春天，年初是夏天。
直到现在，那个该死的春季联赛和秋季联赛，龙瑜都会而已说错。
这个该死的季节啊。
站在俱乐部大门口，龙瑜看着细雨发呆。
卡尼吉亚陪在他身边。
为了防止他情绪波动，多明戈斯把卡尼吉亚派了出来，专门陪着龙瑜。
看到龙瑜一言不发，卡尼吉亚没话找话。
“这小雨下的，罗米他们在大巴车顶肯定会被淋成落汤鸡，哈哈。”
“呵呵。”
“不过他们应该不在意，毕竟球队夺冠了，再淋雨也高兴，哈哈。”
“呵呵。”
“……”
“……”
“你让我这么尬聊，有意思么？”
龙瑜半天不说话，看着天空的方向，许久才吐出一句。
“那个老家伙，临走了，都不给我们打个电话，或者发条信息啊……”
卡尼吉亚耸耸肩：“哦，这件事啊，他之前说过，临别的时候，最好还是悄悄地走。”
“为什么？”
“万一看到你们，一伤感再哭了，那么大岁数了，多丢人。”
“……”
“别这么看着我，这是他的原话。”
“老家伙，还整得挺伤感。不过就算不见面，发一条信息不行吗……”
龙瑜刚叨咕着，突然手机响起。
信息来了。
是鲁索的！
“各位朋友，很抱歉，我没能亲自跟你们说一句再见。
“我走了，已经离开布宜诺斯艾利斯了。
“带着你们的思念离开。
“执教博卡几年时间，我收获了很多。
“最大的收获，就是跟你们的感情。
“能够跟你们并肩作战，真是我最大的幸福。
“也许在不远的未来，我们还会重返。
“希望那时候，我能看到更优秀的你们！
“祝大家一切顺利。
“我永远关注着你们！
“再见！”
卡尼吉亚也接到了同样的信息，两人对视一眼。
沉默片刻。
但是很快，龙瑜手机再次响起。
又是鲁索的信息。
这次卡尼吉亚没有。
是鲁索单独发给龙瑜一个人的。
“long，在所有博卡球员里，我最期待的就是你，最放心不下的也是你。
“你的脾气啊，不是哪个主帅都能接受的。
“就比如当初我们初相识，我就对你的骄傲十分不满。
“但是后来，你用自己的天赋和人格魅力征服了我。
“你很棒，各方面都是。
“假以时日，你一定能成为顶级的球星，甚至会成为世界上最好的前锋！
“我敢这么说！
“但是在那之前，我希望你能一切顺利。
“我猜，你一定以为我要劝你控制脾气了吧？
“呵呵，你猜错了。
“我不但不建议你控制脾气，反而希望你再放开一些！
“骄傲一些！疯狂一些！
“因为只有那样，你才会得到最大限度的成长！
“做事畏首畏尾，根本不是你该有的样子！
“你是那种不停立flag，然后不停达成、不停超越的天才！
“因为超强的自信心，才有你顶级的表现！
“而那些外人看起来的骄傲和疯狂，恰恰是支撑你继续进步的方式！
“long！你还年轻，放肆的疯狂吧！
“只要新教练不是眼瞎，就不会冷藏你！
“哎？我好像把自己也骂了……
“俱乐部那边，我嘱咐过了，他们应该会对你多保护、多器重的。
“努力吧年轻人，希望看到你腾飞的那一天！
“不论我身在何方，我都永远关注着你！
“加油，小伙子！
“祝你前程似锦！
“再见，long！”
握着手机，良久，龙瑜都没有说话。
抬眼望去，不知何时天空已经放晴。
刚刚的雨渍已经渐渐被阳光晒干，天地又恢复了美好和温暖。
老家伙，你最近也太累了，就当是好好度个长假了。
等你回来的时候，肯定是世界级主帅了！
也祝你前程似锦！
卡尼吉亚捅了捅龙瑜：“喂，你发什么呆呢？”
龙瑜耸耸肩：“早晨出来的早，早饭没有吃好，饿了。”
卡尼吉亚：“那走，吃饭去？”
龙瑜：“走，吃饭去！”
卡尼吉亚：“行。”
龙瑜：“你请我吃啥？”
卡尼吉亚：“我请你吃……为什么我请客？”
龙瑜：“因为你挣得比我多！”
卡尼吉亚：“等你续约之后，你肯定薪水翻倍了！你请客！”
龙瑜：“到时候再说了，反正今天你请客！”
卡尼吉亚：“……”
龙瑜：“磨叽什么，赶紧走啊！”
俱乐部大门外，龙瑜和卡尼吉亚打车离开。
俱乐部会议室，中高层会议还在继续。
关于球队新帅的人选，众说纷纭。
而且，一地鸡毛。
以多明戈斯为首的元老派，自然是推荐有能力的主帅。
但是少壮派更关心新主帅的关系网，关心他能不能成为自己一方的势力。
在这种状况下，新帅人选依然没有确定。
在现在这个阶段，越早确定新主帅，就越早稳定军心，越早规划阵容和战术。
不然在这种动荡期，很多球员会因为对未来的不确定，而造成被挖角的情况。
多明戈斯很清楚这种情况，但他依然无能为力。
气得直咳嗽，喘了半天。
老高官甚至暂停会议讨论，关切地问询多明戈斯情况。
多明戈斯摆摆手：“老毛病了，不碍事，不过估计你们得提前考虑青年队主帅的新人选了，估计我带不了一两年了。”
旁边的体育主管假惺惺的遗憾叹息：“真是太遗憾了，如果老帅身体好一些的话，一线队交给您最合适。”
多明戈斯哼了一声，懒得搭理他。
会议没有聊出个结果，临近中午，暂时休会，下午大概率继续讨论。
多明戈斯直接对老高官说：“这种讨论一点儿意义都没有，下午我不过来了，有点儿事。”
老高官关切地点点头：“你下午好好歇歇吧，睡一觉，养养精神。”
多明戈斯摆摆手：“我下午不是要回去睡觉，而是跟卡尼吉亚和long一起看一场球。”
老高官一愣：“看球？现在南美比赛都结束了，欧洲联赛也结束了，还有什么比赛可看的？”
多明戈斯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对于咱们来说，确实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比赛。
“甚至都不是成年队比赛，而是青年队比赛。
“不过，这场比赛跟long有关系，是他兄弟的一场比赛。
“而且，我也很想看看欧洲最顶级的两支青年队之间的较量。
“看看我们的足球小将跟他们的相比，到底孰强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