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程之内
来到布宜诺斯艾利斯的第三天，龙瑜正式来到博卡青训营报到。
他来得很早，这是跟常明在一起多年的习惯。
早到一个小时，给自己多加练一些时间。
不过他发现，自己不算来得最早的。
三四名青年队球员已经到了，并且根据他们的外观来看，应该训练有一会儿了。
看到龙瑜走进球场，远远有人跟他打招呼。
“long！”
龙瑜也很高兴：“松鼠！”
“我叫松苏，不是松鼠。真不知道你们华语为什么会把这两个词弄得发音这么接近……”
“不重要，松鼠在华国是很讨人喜欢的，叫你松鼠不吃亏。”
“好吧……”
“总比叫你‘小鸡’好吧。”
“当然了！只有河床人才是‘小鸡’！”
跟松苏在场边热身慢跑，龙瑜了解了一些俱乐部的情况。
博卡青训营里，很多年轻人都来自于贫困家庭，足球是他们重要的出路。
如果没有机会升入一线队，那么他们只能早早离开足球，去做一名油漆工、清洁工之类收入低的职业。
这样的话，他们更没法补贴家用了。
所以对于这些年轻人来说，足球是希望、是梦想，更是生存。
无比残酷。
其实不仅是阿根廷，巴西很多足球少年也是如此。
因为无与伦比的期待出人头地、挣大钱，所以这些足球少年才如此拼命。
这也是他们仅有的、可能实现阶级跨越的通道。
起码在这条路上，基本上是平等的。
不看出身，只看天赋。
龙瑜不仅有些感慨。
华国足球为什么发展不起来？
因为华国就业机会更多。
成材率低、社会地位低、身体伤害大、退役后没有着落。
那些头部的年薪千万大球星们，只是极少数，这个比例比绝大多数行业都低得多。
所以才造成了更多年轻人不去选择辛苦的足球领域。
如此看来，华国足球发展不起来，也不一定都是坏事。
脑中想着，五圈慢跑结束。
场上的几名年轻人相处传球热射，松苏特意提醒龙瑜：“下脚轻点儿。”
龙瑜：“一个遛猴而已，我不可能大力啊。”
松苏：“说不准，反正昨天你走了之后，队友们研究了很久。”
龙瑜：“他们研究我什么？”
松苏：“研究你会不会成为球队的麻烦。”
龙瑜哈哈大笑：“哈哈哈，他们也太肤浅了吧！我会成为麻烦，不过不是博卡的，而是博卡对手的！”
几人热身传递，龙瑜为人热情开朗，很快跟大家打成一片。
熟识了之后，大家也对这个来自华国的大个子有了更多好感。
别看踢球暴力，平日还是挺好相处的嘛。
比较起来，龙瑜觉得阿根廷人很像华国的东北人。
热情，大方，豪爽，不矫情。
这就很好。
比费城俱乐部的气氛强多了。
不过很快，龙瑜就感受到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敌意！
球员们陆续来到训练场，距离训练开始时间还有20多分钟，青年队的人就已经齐整了。
教练组在场边整理资料，还没有开始训练，球员们依然自己热身。
龙瑜正在球场上传接球，凭着一个前锋的敏感，他觉得身后有人在看着他。
回头一看，乐了。
不远处，一个身穿9号球衣的家伙正在看着他，样貌酷似巴西球星埃尔顿。
嗯，我记得大家都叫他皮卡。
看到龙瑜回头盯着他，皮卡脸上的怒火又多了几分，干脆径直走向龙瑜！
皮卡身边的两名好友也踢开脚下的皮球，跟在皮卡身后，一起走向龙瑜！
看这架势，要干仗！
龙瑜嘴角微微一笑。
这两天正好闲的无聊，打一架就打一架呗。
反正在华国的时候也没少打架。
而且现在还没有大明拉架了，自己打得更痛快呢。
虽然没有大明，但是有松鼠。
作为青年队队长，虽然松苏在龙瑜面前显得矮小了一些，但是在队友眼中，他的威严不容挑衅。
这个平日里待人友善的队长，小事不在意，但是遇到这种影响球队团结的大事，他绝不姑息。
“皮卡，你想因为打架而被踢出青年队么？老帅最不能允许的就是内讧，你忘了？”
松苏声音不算大，但口气很硬。
皮卡眼眉一挑：“队长，前天他踢我那一脚，你也看到了，我整整躺了两天，才勉强恢复。怎么，难道你觉得我应该就这么算了？”
旁边的两名皮卡的好友也帮腔：“没错！那一脚完全就是恶意伤人，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龙瑜笑了，他的笑容并没有太多冷意，而是充满了兴奋。
看着身边的大个子摩拳擦掌的样子，松苏觉得有点儿头疼。
“long，就算老帅很欣赏你的实力，但如果你在球队中打架，老帅依然不会轻饶你。”
“松鼠，这可是他们先挑衅的，我还不能还击吗？”
“他们这不是还没动手呢吗？”
“等他们动手就晚了！”
龙瑜已经忍不了了！
就在冲突一触即发的时候，场边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
龙瑜还没反应过来，皮卡三人顿时蔫了。
刚刚还气势汹汹找事的模样，现在瞬间偃旗息鼓。
多明戈斯来了。
来到场边，照例咳嗽了两声，打量场上的球员。
在老帅的眼皮子底下打架？
博卡青训营没人有这个胆子。
皮卡狠狠地剜了龙瑜一眼：“小子，算你走运！”
龙瑜哼了一声：“这话应该我说，你应该感谢上天的眷顾，自己没有脑震荡第二次。”
“你！”皮卡咬牙切齿，“别看你块头大，我照样干你没问题！有本事咱们找没人的地方较量较量！“
听了这话，龙瑜先是一愣，瞬间就笑了：“约架？好啊，没问题。时间地点你定，我奉陪！”
皮卡表情狰狞：“有种！今天训练结束后，在球员公寓顶楼的杂物间，谁不去谁全家是猪狗！”
龙瑜眉头微微皱起：“你会为自己的话感到后悔的。”
“华国小子，如果你输了，就滚出博卡青年！”
“可以，不过你要是输了，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把他给我！”
龙瑜伸手指向皮卡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