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哉，此子非人
屠晚望着晋王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神，不由心中暗笑。
他知道晋王心思，既是一点小小的试探，也是想要加深彼此的联系，如果女儿拜在自己门下修行，双方之间的关系也能更进一步。
或许，还有几分想从他这里弄到修行法门的心思也未可知！
不过屠晚并没有拒绝，收谁不是收，如果能让燕仓放心几分当然更好，至于对方有没有贪图自己修行法门的心思并不重要，修炼可从来都不是有一部修行功法就能成仙的，如果没人指点，也许苦苦修炼一辈子都未必能够修出气感！
想到这里，他轻轻一笑：“贫道招收弟子本就是为了培养传人行那斩妖除魔之事，也是为日后镇压天下妖魔而做准备，王爷若是舍得让郡主承受这份清苦，愿意将郡主送来修道自然是好，还能给治下百姓做一个表率。
回头贫道看看郡主有无修行根骨，若是可堪造就，贫道定然悉心教导，引她走上正途。
不过入我门下，那就不能耍郡主的性子，否则王爷还是将人领走的好！”
“这一点道长尽管放心，无双性情虽然执拗，却也自幼受到教导，懂得规矩，定然不会惹是生非！”
晋王挥了挥手，对身旁的随侍太监吩咐道：“去将无双唤来，让真人看看她根骨如何！”
“是，王爷！”
老太监闻言立刻快步离开，片刻后带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走入殿中！
此女一系碧绿长裙，腰间细着粉色丝带，将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呈现出来，虽未成年，但身量已经颇高，容貌更是生的美丽，再加上她出身王府自幼生长的环境让她天生带着几分贵气，即便还未彻底长开，也有了几分国色无双之意。
“父王！”
燕无双跟随在老太监身后进入殿中，提裙朝晋王福了一福，眼角却是偷偷瞥向屠晚。
因为她知道，这就是自己即将拜师的太元真人。
早在晋王妃和世子燕治北回归王府，她自从听母妃和兄长谈过屠晚的事情后就萌生了拜师修道的念头，毕竟待在王府长大，然后寻个功勋世家出嫁，从此相夫教子的日子实在不是她想要过的。
于是前前后后缠了晋王和王妃许多天了，只是晋王始终没有同意，晋王妃也担心女儿一旦修行就很有可能面对妖魔鬼怪那等危险的东西，更加不敢放她离去，直到靖魔司贴出告示，将屠晚准备收徒的事情闹得满城皆知的时候，晋王盘算许久，这才松了口。
少女睁着明亮的大眼睛偷偷看向即将拜师的道人，并没有因为被对方发现自己偷瞄而收回目光，反而大大方方的和屠晚的目光交错而过。
“好心性！”
屠晚眼中灵光闪烁，心中暗赞一声，寻常女子可不敢这么和他对视，尤其是在偷瞧旁人被发现的时候还能这么淡然，当真少见。
而且这少女眼神清明，在他的法眼注视下可以看出她根骨虽不算绝佳，但也是中上等的修行资质，尤其难得的是体内气息纯净，不像寻常人那般气息浑浊。
看来晋王燕仓对这个女儿还真是颇为宠爱，饮食起居绝对有着远超一般的规格，说不定还曾接受过高人指点，或者服用过什么珍贵灵药，否则不会拥有如此纯净的气息。
“真人，这就是小女无双，你看如何？”
燕仓转头看向屠晚，问道。
“还不错！”
屠晚淡淡点头，并没有夸赞对方，免得将这少女捧得太高日后修为不成反而惹得晋王心中不喜，看向那少女道：“一旦入我门下，从此晋王府的富贵荣华都将再也享受不到。
且修行之事可不会一帆风顺，而是长年累月的诵读道经，打坐修炼，感应天地灵气，参悟世间法则，不能静下心来领悟其中真意，只会感到枯燥乏味，或许数十年都无所得，这份苦你可能吃的？”
“回真人，我不怕！”
少女挺起了平平无奇的胸脯，脆生生的答道：“与其长大后嫁人生子在深宅大院中度过一生，我更渴望修行成仙探索天地未知！”
“好！”
屠晚点点头：“既如此，那就随我修行吧！”
“弟子燕无双，拜见恩师！”
这少女也是机灵，见屠晚点头，立刻就跪在地上叩首，随后示意旁边的太监将茶水端上，亲自奉到屠晚身前。
“呵呵……”
屠晚轻笑一声，也没有说什么，伸手取过茶盏轻轻饮了一口：“罢了，你起来吧！”
“是，师父！”
燕无双兴奋的站起身，乖巧的站在了屠晚身后。
这副场景看的晋王心里有些发酸，平日里最为宠爱的女儿还没长大，就跑去孝敬旁人了，他心中忍不住有些吃味。
不过他并不是太平时期的王爷，多年和外族征战，再加上随着皇帝失德，龙气临身，不仅让他身上威严日增，就连心中丘壑也远比以往深沉，如今他看中的可不仅仅只是亲情，更有一分压在心底的渴望，所以很快就收拾好心情，轻声叮嘱了燕无双几句，让她入了靖魔司不要耍小性子。
其余几个文武官员见此，也不由的有些心动。
他们虽然只是王府属官，但在晋王封地那也都是位高权重，家中姬妾自然不止一两个，儿女也都不少，也想送个孩子拜在屠晚门下修行。
对于此，屠晚并没有拒绝，但也并没有再开后门，只是让他们两日后和其他百姓家的孩童一起送去靖魔司，如果能通得过筛选，就可入门。
几个将领和文官见此，却也不敢说什么，心底却是打定了主意将孩子送过去，万一被选中了，不仅能拉近关系，还能让自家多出一个修行中人，即便不能经常照顾家里，但有这么一个修行中人还是有很大好处的。
屠晚并没有久留，收下燕无双后很快离开，带着这个少女返回了靖魔司。
然后找来夏侯，告诉燕无双要叫师兄。
虽然屠晚原先并没有将夏侯当做亲传弟子的念头，不过他更不想让燕无双成为他座下首席弟子，那就只能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