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一凡夫

        

2022年9月4日，天气晴。

        

张天赐睁开双眼，发了会呆，例行发呆了，从两双手臂的纠缠中起身，洗漱，准备早餐，看着王玲玲和刘茜，睡得正香，张天赐终究还是过上了没羞没臊的日子。

        

从马场回来已经两天了，为什么没有三号发生的事？三号休息，跟王玲玲、刘茜、陈思雨斗了一天地主，除了军方送来了一套净水设备和一组可控核聚变发电设备之外，没啥大事。

        

唯一让张天赐无奈的事：红袄小姑娘还没有醒，明明身体上已经没有问题了，但是就是不醒，有点像植物人，探查精神世界碰到一堵墙，似乎小姑娘就此把心灵给封上了。

        

准备好早餐，张天赐就上了楼，周六休息一天，周日就不能再休息了，而周六周日轮流单休一天也是与陈教授和阮泰他们商量之后的建议，每天外勤，值守，战斗，无论是战斗序列还是后勤服务序列，压力都有点大，每周休息一天，也就是自然而然的要求，聚集地逐渐步入正轨，有些事情就该安排上了。

        

当然这也是所谓基础要求满足之后冒出来的需求，朝不保夕的时候，绝对不会有人想着去休息，而现在经十路城墙高度达到了三米五，东二环高架城墙改造也已经开始，最起码在历山聚集地东北角位置已经算是相对比较安全了，这片东西三四公里，南北方向两三公里的位置，基本上可以算作相对安全的自由活动区域了。

        

······

        

虽然走的是以力破巧的路线，张天赐对于技巧的锻炼还是每天在坚持的，不指望多花哨，但是即使是瞎几把砍，练多了也会有几分章法，所以张天赐在L8的顶楼在练剑。

        

“天哥。”新走马上任的亲卫柳承志打断了张天赐的锻炼。

        

“天哥。”来人是刘旭。

        

“旭哥，喊我天赐就是了。”张天赐尴尬的笑了笑，跟刘茜已经那样了，还让大舅哥喊天哥就很不合适了，而没有直接喊哥也是怕人家尴尬，是不是认你这个兄弟就瞎喊。

        

刘旭看着这个便宜“妹夫”，实在是很无奈，最搞不清楚两个人怎么在一起的，就很突然！自己如花似玉，乖巧可人的妹妹就住1204了！

        

而对于张天赐自然就很复杂了，看不顺眼是肯定的，但是本身命又是人家救得，能在末世活得不错，虽然是有自己能力的原因，但根本原因不在这里，优秀的人多了去了，能有现在地位，肯定是有妹妹一部分的原因，但是妹妹的事又过不去，所以就这么别扭着，刘旭也是所谓管理层里面唯一一个没有被张天赐强化过的。

        

看刘旭表情复杂，不说话，张天赐诚恳说道：“关于茜茜的事情，是我对不住她，这中间有些意外情况，但是我会负责，虽然这么说有些无耻，但是我确实很喜欢茜茜，没有用爱这个词，因为我知道我大概不配。”

        

刘旭也知道木已成舟，“我们家族算是个大家族吧，虽然在我们国家，没有那种超级家族生长的土壤，政府也一直在防范着阶层固化，但是总是会有些人，几代人累计下来，会富裕一些，会有那么些权力，有了权和钱，男女之事上就容易犯错误，我妹妹就是我父亲一次美丽的意外，本来我父亲都不知道她的存在，她也一直是跟着她母亲生活的，没打算跟我们家有什么牵扯，后来因为她母亲意外过世，才回到家里，而一个私生女在家族里面，夭折的概率会很高，毕竟国家规定私生子也是有继承权的，虽然不是豪门，但是该有的龌龊倒是一点都不少，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才不大点，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也许是因为血缘关系，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亲近，也觉得家里那样搞来搞去没有意思，所以就看着她长大，她也跟我亲近，所以对你自然就有些意见。”刘旭坐下喝了口水。

        

“能懂，要是我妹妹找了这么个人，估计我弄死他的心都有。”张天赐歉意的笑笑，没有妹妹，但是有姐姐，有女儿，这种心情其实很能理解。

        

“虽然看你不顺眼，但是不可否认你做的是没有什么错处的，甚至比很多人都要做的好，这个世界的变化我们都看到了，没有实力长得好看就是罪孽，最近加入我们的幸存者，长得但凡能看的女的一个处都没有，这个世界对于女性并不友好，呵呵。”刘旭笑了一下，只是笑得并不开心，有点讽刺，有点无奈。

        

“你对这个还有研究，看一眼就知道是不是那个处？”张天赐关注的点一般比较奇怪，问道，这就是大家富二代的修为吗？还以为这项能力只存在于传说呢，聊聊八卦好了，还是别聊那么沉重的事情。

        

“这些都是小事，本来我找你是商量关于防御体系建设的事情，既然聊到这了，你也觉得我是你大舅哥，咱们就多聊几句，首先你想做到什么程度，如果是称王称霸的话，现在聚集地人口七万多点，你也算是个王了，毕竟西方历史上有些王也就管着几万人。”刘旭笑了笑说道，不同于以往时候的内敛与温和，现在的刘旭有一股云淡风轻的气质，不同于丁梦石或者陈教授那种淡然，更多的像是一种俯视的优雅。

        

看着气质悄然变化的刘旭，张天赐想了想，说道：

        

“好的，哥，我第一天就选择从房间里面走出来，而不是看看情况再说，就是因为我想多做一些事情，悲剧太多了，写成故事都比任何一部名著更悲惨更厚，所以我希望悲剧能少一点，所以动作就要再快一点，因为少年时的英雄梦，选择了现在这么一条路，实际上我没有失去什么，甚至都没有多辛苦，获得的好处也比大多数人要求的还要多，所以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觉得我竟然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我跟天灾战士说希望他们归来仍是少年，我也希望我能保持着那个英雄梦，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仅此而已。”张天赐似乎有些答非所问。

        

对于张天赐打蛇随棍上的行为刘旭翻了个白眼，就算是认可这个“哥”的称呼了，没有说什么。

        

而力所能及四个字，就已经说明了张天赐的选择或者说宗旨，这个很好。

        

“那是因为对比，他们见过了太多欲求不满的人渣，所以对于你这种知足常乐的就有点惊奇，毕竟人想做到律己，其实很难，能控制自己的欲望，已经比大部分人都要优秀了，尤其是面对很多诱惑的时候。”

        

刘旭笑了笑，继续说道：“大体明白了，下面我随意说说，你也随便听听，可能会有点乱，你凑合听。”

        

“首先是关于聚集地，你规划的四面城墙大小已经足够了，这个大小足够容纳几十万人居住，甚至足够容纳接近百万人临时避难，只要天灾军团能面对丧尸一直保持现在这种战力优势，活动范围可以更大，但是城墙只做那么大就好，全长超过20公里，已经比历史上很多大城市更大了。”

        

“丧尸不会一直像现在这种简单难度，或者说只是我们还没有遇到地狱难度的模式，总有一天，丧尸会教会我们什么是真正的末世，你的玻璃心得收收，你得习惯牺牲和死亡，实际上如果不是你的存在，历山聚集地完全建设不起来，根本活不下来这么些人，就是现在你如果突然离开或者死亡，历山聚集地都不可能存续，所以你要搞清楚自己的地位，你远远比你想的要重要的多，所以尽量不要冒险。”

        

“历山聚居地没有那么脆弱吧。”张天赐对于刘旭对历山聚集地的判断并不是很认同，博古、林凡也都很强，甚至葛南萱面对一般丧尸的时候，比自己还厉害。

        

另外自己也不算无敌，无论是阮泰的火亦或者是冯子昂小朋友的物质崩坏的超能力，都对自己有威胁，毕竟冯子昂现在协助开山铺路什么的是因为年龄太小，而不是因为能力不够强。

        

“如果没有你，几天前山东大学趵突泉校区出现的那群青蛙会怎么样，现在这群人能挡住吗？即使挡住要死多少人？”刘旭看了眼张天赐，问道，这个男人对于自己的实力跟作用真的没有逼数吗？这两天不上前线跟丧尸战斗，就觉得自己可有可无了？！

        

“···”张天赐不说话了，这么想想，自己似乎真的挺重要的。

        

“时代已经变了，虽然现在大部分超能者还属于用人数或者枪械都可以处理的阶段，但是，子弹处理不了的超能者也越来越多了，超能者越来越强是必然趋势，前天你把王玲玲还有你一群亲卫赶走了，自己端了人家聚集地，呵呵，你知道第四营作为你的亲卫营这两天他们在怎么训练吗？他们在练习肉身抗子弹，据说那群中了蛇毒恢复过来的已经有人成功了，练习正面躲子弹的就更多了，还好，现在还知道用橡胶弹和训练弹进行训练，不然估计你昨天就没时间休息，而是去救人了。”

        

“······”张天赐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对他们产生了那么大的刺激。

        

“先不说你的实力对于历山聚集地定海神针一样的作用，就是你凝聚人心的作用，你又清楚吗？为什么陈教授一直在维护你的权威，甚至各处管理人员的安排，都是优先考虑对你的认同程度或者说忠诚度，然后才考虑能力的；唐鸿坤先生训练的地方你大概从来没有去看过，如果看过，可能会脸红吧，军队是有思想教育课程的，唐先生从退伍老兵那里学了一套，所有的幸存者训练进来除了是技战术训练，更多的是对你的认同的宣传，或者说效忠你的洗脑；而你对近卫军团的掌控不太够，林凡先生就去近卫军团做团长了，这些，你明白吗？！”刘旭继续说道。

        

“为什么要这样？”张天赐有点吃惊，不太明白。

        

“几点原因吧，一是你做的确实挺好的，大家都很认可你的领导，另外就是反面例子太多了，你接触的聚集地不太多，陈教授那里是有各种大小聚集地信息收集分析的，这里面有一个比较有意思的事情，其中凡是有两到三个人说的算的聚集地，基本上都散的很快，只有一个核心的，就是这个老大稍微暴戾点，做的差点，这个聚居地也能大体存续下来。生化危机大家都是第一次经历，但是这几个人，几十年的人生智慧都是在的，而且你知道林凡先生和唐鸿坤先生之前在武术界，什么地位吗？这几个可都是人尖子好吗，周边的活生生的例子也都是在的，那什么时候适合民主，什么时候必须一个人说了算，多少还是有谱的。所以你必然要是那个核心！所以他们才把你往王的位置去推，因为需要，所以你就必须是王才行，这和你本身的意愿甚至能力都关系没那么大。”刘旭说道，又喝了口茶，说的太多，有点干。

        

“我认为咱们是个自由民主的国家，人应该是追求自由和独立的，王侯这种，属于封建糟粕吧？”张天赐有点迷糊。

        

“这就是东西方文化不同的地方了，我们经历的大一统封建统治时间太长，所以忠诚，服从，纲常深入骨髓，西方丑化的时候会说奴性，呵呵，我们确实面对政府、法律、尊长、权威这些会表现出一定程度的服从性，当然人和人不一样，也有人天生反抗一切的，这里说的是普遍性，而且你看我们聚集地大了，周边的小团体，自动就加入进来了，人是社会动物，只要我们不是太苛刻，幸存者的耐受性其实很高，会自然加进来，然后服从安排。几千年的文化影响，王权，皇权虽然没了，但是忠义、邻里互助这些还在，只要别考验人性底线，大体还是会表现出这些特质的。人一多吗，自然就会展现这些集体属性，甚至山东地区本身也有特性，自古出精兵，知道为什么？”刘旭停顿了一下。

        

“为什么？”张天赐觉得刘旭确实懂得多。

        

“因为地缘，山东这个地方人口多，地理环境复杂，有平原，有山，有水，平原代表农耕，大面积的平原会形成村落，一旦稳定生孩子很快的，人多地不够了，粮食也不够了，就要想办法活下去，刚好山还挺多，抢点粮食上山，自然能活下来，这也就是，这个地方暴动起义比较多的原因。宗族社会，村落文化，很多东西都会传承的，所以这个地方好武之风盛行。”刘旭没好意思直接说这个地方容易出刺头，在这个地方这么说话很容易被打死。

        

张天赐对于这个社会的认知并没有那么清晰深刻，陈教授他们或许会认为是因为年龄和阅历，但是张天赐明白这是因为自己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现在大概懂了些，但是说这些是为了什么，一直强调自己的重要性，是为了不让自己再以身犯险吗？

        

“随意聊聊，不要想太多，下面咱们聊聊关于军方的事情，这个比较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