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小说吧 > 五代十国那些事 > 第32章 柏乡之战 梁晋巅峰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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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十国那些事

        

李存勖从床上跃然而起:“七哥所言甚是,我正思德威言,颇有至理”。


        

即命人召周德威至帅帐,传令即刻拔营,徐徐退兵,回屯高邑。


        

在退军途中,捕获梁营斥候,经问询得知,梁营果然正在编筏造桥,以便进兵。李存勖在心中暗叹周德威有远见,从此后更加看重依仗。


        

这时候已经到了910年的冬季,天气寒冷,两军暂时休兵不战。


        

到了将近过节的前几天,赵王王蓉派军士送来六十大车慰问物资,尽是猪、羊、鱼、面等上好食材。


        

李存勖命令留下一半,犒赏三军,另外三十车由张承业押送,并附亲笔书信一封,送往柏乡梁军军营。


        

对于李存勖的这种资敌的行为,晋军将士很不理解,私下议论纷纷。李存勖严令军中,勿得妄议军机,才将这言论压了下去。


        

张承业一行赶着三十辆大车,用了半天的功夫,来到柏乡,直到梁军军营前。


        

梁军紧闭营门,守卫将士登营楼,引弓搭箭,喝令张承业一行停下。


        

张承业命令手下军士大喊,“晋王念天气酷寒,众将士远来劳苦,特送猪、羊等上等食材,聊表心意,尔等速报主帅。”


        

守营小校飞奔梁军帅帐。片刻功夫,王景仁在亲军的拥护下,骑马出营,径直奔到张承业马前。


        

王景仁与张承业在马上施礼后。张承业说明此行来意,同时将晋王的书信转交给了王景仁,并嘱咐其务必亲启。


        

然后拨马而回,领晋军回高邑去了。王景仁命军士将二十车物资运回大营内,然后回帅帐内,打开信封。


        

信封里就一张白纸,空无一字。王景仁心头一惊,蓦然明白,上当了,情急之下,把书信扔在帐中烤火盆内。


        

恰在此时,李思安等诸将掀帐而入,看到火盆内尚未烧尽的书信。


        

王景仁怕众人怀疑,就解释说那是晋王劝降的书信,被我一把火烧了。李思安等诸将口中应诺,心中暗暗狐疑。


        

转眼过了残冬,已是911年正月。北方大地上,春风吹过,冰雪开始融化,军营里猫了一冬的战马开始嘶鸣。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却也到了征战的时候。有些生命刚刚开始,有些生命却已然凋谢,天道轮回,自然之理。


        

正月十五过后,老将周德威就派出游击骑兵,不断骚扰梁军的后勤部队,同时对于出来割草牧马的梁军军士,见一个杀一个。


        

造成的直接影响就是,梁军负责管理战马的后勤人员锐减,剩下的人也不敢单独出营,战马多饿死。


        

梁军自然也有反制办法,派出精锐小分队保护后勤人员,但效果不理想,人少了容易一并被晋军消灭掉,人多了终究不划算。


        

奔袭是晋军的强项,讲究的是快,再加上灵活的游击战术,让梁军吃了不少苦头,但整体上损失不大。


        

对于梁军而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坚守营寨,闭门不出,待晋军疲敝时候,再予以雷霆一击。因为野战,梁军实在比不过以沙陀军为主的晋军。


        

势均力敌的战争,到最后比拼的就是定力,谁能最大程度发挥出自己的优势,同时能少出或不出纰漏,谁才能笑到最后。


        

老将知兵,知己知彼。河东周德威是一个合格的优秀将领,梁军主帅王景仁、李思安也是,所以双方不相上下,僵持日久。


        

僵持日久,最后按捺不住的是梁军这边,确切的说是汴梁皇帝朱温。朱温自称帝后,疑心日重,看谁都有谋反的嫌疑,特别是丁会、刘知俊等心腹将领的反叛,更是让朱温对领兵在外的大将放心不下。


        

征讨镇、定已将近一年,出兵十万,耗费粮草无数,却无寸功。前方战报传来,王景仁等一味死守,不思破敌良策,只是催征军需,看的朱温烦躁异常。


        

且据前线密报称,李存勖私下王景仁书信往来,且遗赠千金,许以承德节度使之职,朱温料定,这是离间计策,但心里总归不踏实。


        

于是朱温遣使至军营,催促王景仁、李思安等领兵速战。王景仁摇头叹息,却无可奈何,只得整顿军马,准备决战。


        

恰好这一日,周德威与史建塘、李嗣源俩将各带精骑三千,前来梁军寨门挑战。


        

周德威命令骑士辱骂梁将,并及梁主朱温,梁寨内仍然寂静无声。


        

德威再令骑士下马,席地坐着,信口乱骂,直把汴梁君臣的丑事荒唐事,一股脑的宣扬出来。


        

正在晋军骑士骂的起劲的时候,梁军寨门忽然大开,当先一员梁将银枪白马,正是招讨副使李思安,挺枪跃马,引兵前来,梁兵似潮水般涌出。


        

周德威慌令骑士上马,几个骂的欢的上马慢了一点,旋即被梁军射成刺猬,也算是祸从口出、罪有应得。


        

史建塘、李嗣源见梁军冲出,立刻带领三千精骑,冲入阵中,接应周德威,与梁军战在一处。


        

梁军这段日子被晋军一直挑衅骂战,早窝了一肚子火,更是悍不畏死、力战不退。


        

见梁军斗志昂扬、且人多始终,好汉不吃眼前亏,周德威便即引退,史建塘、李嗣源率精兵随后,边战边回。


        

梁军紧追不舍,一直追逐至野河旁。


        

野河上,已有浮桥筑着,晋将李存璋带着镇定士兵,护守浮桥,让过德威等人,方才上前拦截住梁兵。


        

双方又斗在一处,梁军左冲右突,镇定兵左右抵御,渐渐不支。周德威等见状,又复杀回来,与梁军斗的天昏地暗。


        

野河旁,喊杀声、刀枪撞击声、战马嘶鸣声、羽箭破风声,响彻云霄,人不断倒下,河水被染成红色,与天边的斜阳相得益彰。


        

晋王李存勖方登高观战,良久,对身边左右说:“两军混战,势不向上下,我军生死存亡,在此一举。我愿为公等先驱,斩将夺旗,公等继进,定要杀败了他,方泄我很。”


        

话未说完,身边闪出一将,大叫道:“杀鸡焉用牛刀,我王稍待片刻,看我等杀贼斩将。”李存勖定眼一看,都指挥使李建及,便点头应诺,令其奋勇上前助战,同时召回老将周德威。


        

李建及点齐精锐长枪兵二百名,下了高坡,奔过浮桥,杀向乱阵中,马似猛虎下山,枪如蛟龙出水,二百名长枪兵一当十、十当白,奋勇向前,竟将梁兵杀退。


        

周德威听闻晋王相召,匹马单枪而回。梁兵稍稍休息,复来夺桥,又与李存璋、建及战在一处,双方死斗不退,胜负不分。


        

李存勖顾语周德威:“贼若过桥,则不可复制了,莫若后军全部杀出,成败在此一举。”说完,便欲跃马而出。


        

德威叩马力谏:“梁兵人多势重,只可计取,不能力胜。如今两军相持,我军尚可能支。且梁兵去营数里,虽带干粮,也无暇取食,待战至日暮,饥渴难耐,必有退志。彼时,我军再出精锐掩杀过去,必得大胜,此时尚早哩”。


        

张承业也点头称善,李存勖无奈,只得按捺住性子,传令未参战的将士饱餐战饭,随时待命。自己跳下战马,脱下披风,到擂鼓处,亲自擂鼓助威,野河桥边的晋军看到晋王亲自擂鼓,士气大震,拼死力战,不许梁军靠近浮桥一步。


        

周德威退下高坡,命人收集梁军衣服几十套,暗处做好标记,让手下将士换上,悄悄越过野河,绕到梁军后面。


        

汴梁使者将王景仁的作战计划带回给朱温,并告诉梁主,前方将士欲战久亦,人心可用,近日决战,定可大胜。


        

朱温闻言,心中高兴,经年的病也略好了些。闻得河南尹张全义家,庭院精巧,可堪一观,就竟往张全义私第。


        

张全义曾与朱温一样,从黄巢为盗,黄巢长安称帝建齐后,张全义曾任吏部尚书,当然,没有干多少天,黄巢就败亡了,被李克用逐出长安。


        

张全义与同党张罕之,分据河阳而守之,一山不容二虎,张全义与张罕之内斗不止,张罕之遂奔晋,请李克用助攻。张全义被围困数日,忙向朱温求救。朱温遣将前往,击退张罕之,晋军也引退了。


        

因救命之恩,张全义就全心全义跟着朱温混,也被朱温视为心腹。任河南尹,主要负责后勤工作,尽心尽力。堪称朱温帐下“陈平”。


        

主管后勤的职务,也都是肥差,张全义不大贪大占,亦累积巨万。特在私第内筑造会节园,流觞曲水,甚为雅致,且广纳妙龄女子,充盈其中。


        

不得不说,张全义很会享受生活,生活质量也很高,朱温应该早有耳闻,且内心羡慕异常。


        

朱温不打招呼到了张全义家,张全义感到受宠若惊,自然格外巴结,殷勤侍奉,凡家中所有好的东西都拿出来,让朱温享用。


        

朱温一住数日,心情大好,病竟好了一大半,食欲大开。


        

饱暖思淫欲,看到张全义府上的妻妾妇女姿色不逊于后宫,朱温也不客气,竟以侍寝为名,将面目姣好的女子逐一纳入,从全义爱妾、到全义女儿、到全义子妇,全部受用一遍。


        

甚至全义老妻,已是个半老徐娘,也被朱温搂住求欢。


        

众女迫于朱温的皇帝威风,只好横陈玉体,任他玷污。全义到没什么,每天侍奉依然,只是惹恼了全义的儿子张继祚。


        

张继祚年轻气盛,容不下这些羞辱,取了一把快刀,就夜间奔入院内,准备击杀朱温。幸得被张全义看见,硬行扯回,夺下快刀。


        

这消息,还是被朱温知道了。朱温因心虚,也不便怪罪,就回汴梁了。


        

张继祚还是年轻,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但张全义明白张家曾面临的危险,好在总算保住了,虽然牺牲很多,但绝对值。


        

回到汴梁,朱温好了一大半的病又加重了,因为收到一份前线的战报,柏乡战败了。


        

朱温在张全义府上与众妇女汗如雨下的时候,梁军将士也正在与晋、镇、定联军浴血奋战。


        

不同的是,朱温貌似战胜了,而梁军却在柏乡惨败。


        

如周德威所料的一样,夕阳西下,暮色满天的时候,梁兵渐渐的攻势减弱了,毕竟久未进食,谁受得了。


        

李存勖停下擂鼓,披上披风,跨上战马,与周德威对视了一样,点了点头。


        

李存勖拔出剑来,传令,速再搭浮桥两座,所有将士,全部越过野河,与后梁军决一死战。


        

令出如山,兵动如风。数万名沙陀健儿,黑衣黑马,冲向野河,山摇地动,踏起的烟尘遮掩住即将落下的太阳。


        

“鸦儿军、鸦儿军”。梁军中的一些老兵惊慌失措的喊出,曾令自己恐惧的名字。


        

李存勖一马当先,冲过浮桥,挥槊向梁军砸去,后续的骑兵如黑色的潮水涌来,淹没了大地。


        

梁军的阵营有一点松动了,王景仁、李思安挥剑斩了几个后退的兵将,才止住阵角,督军拼力抵抗。


        

正在僵持的时候,忽然听到梁军后方大喊,“梁军败退了、梁军败退了”。王景仁等将领回头看柏乡营寨的地方,几处火光冲天,心中大慌。


        

原来,周德威命军士假扮梁军,一部分混入野河边进攻的队伍,一部分趁天快黑的时候混入柏乡梁军的营寨。在日落时分,晋军大举进攻的时候,一部分大喊,一部分放火。


        

不明情况的梁军,听闻梁军败退、营寨失火,再无斗志,纷纷四散逃生。兵败如山倒,王景仁、李思安看约束不住,也拍马飞奔,毕竟逃命要紧。


        

主帅都逃走了,梁军彻底崩溃,被三镇联军追杀无数。


        

周德威率兵追击,且令军士齐声呼喊道:“梁人也是吾民,但教卸甲投戈,可免一死。”梁兵闻言,统把甲兵弃去,俯首待命。


        

唯独赵军,怀着深、冀旧恨,不愿意放过梁军,但操刀追敌,追上一个,杀掉一个。


        

汴梁精兵,伤亡殆尽,自野河至柏乡,尸横遍野。


        

可怜河边无定骨,犹是春闺梦中人。


        

晋军追至柏乡营寨,梁营内已空无一人,所弃辎重粮械,不可胜计。


        

柏乡之役,晋军斩首二万级,获马三千匹,盔甲兵仗七万件,擒梁将二百八十五人。


        

是夜,李存勖收兵,兵屯赵州,拟休息一夜,再收复深、翼两州。待到次日,晋军至深州、翼州城下,发现城门大开,城内只剩下坏垣碎瓦,只有一些老弱病残的人隐匿其中。


        

原来梁使杜廷隐得到柏乡之败的消息后,即掳走二州壮丁,杀死老弱,弃城而逃了。


        

赵军看到深、翼两州的惨状,大哭不至,纷纷要求晋王李克用率联军南下,一举灭梁。



五代十国那些事》是作者:陌上花发倾才力献的一部情节荡气回肠,扣人心弦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