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债
“说话啊。”唐欢撑着他肩膀, 从后面去吹他耳朵。
宋陌挡住她点火的小嘴：“知道，不会乱碰的。”这女人就是故意逗他呢, 真怕他乱来, 还敢深更半夜让他帮她？若不是见她的确累到了，他才不纵着她。
“那你说到做到。”
“嗯。”
唐欢想了想，又道：“对了, 从现在开始, 我是少爷，你是贴身伺候我的, 嗯, 就叫小五吧。”
宋陌皱眉, 刚要说话, 旁边传来一声猫叫, 白猫跳到榻上来了, 贴着他腿蹭脑袋。
唐欢笑着摸白猫脑袋：“小五乖，少爷我在跟丫鬟小五说话，没叫你, 去, 回你那边睡觉去。”
“喵……”白猫不走, 甩甩尾巴窝在唐欢枕头旁, 好奇地看着两个主人。
“算了, 猫小五不听话, 你这个小五可要放乖点，要不爷把你卖到……啊, 你竟敢以下犯上？”唐欢不甘心地折腾道。
宋陌按着她肩膀使劲儿一捏，“想让我帮你就老实点, 再胡言乱语我打你。”
“等等, 我去外面方便一下，你等我一会儿。”唐欢手脚并用爬到榻下，很不好意思地道。
宋陌叹口气，凭声音对着她道：“快点吧，一会儿该睡了。”
唐欢穿好绣鞋去了，很快回来，乖乖趴好，扭头看他：“来吧，记住了，不许乱动。”
宋陌没说话，跪坐在她一侧，抬手摸向她肩膀。
他被油星烫了般缩回手：“你，你……”
唐欢拽住他手重新压到自己肩头：“别大惊小怪，这样直接按起来才舒服。好丫头，爷又不闹你，你怕什么？放心，爷今儿个累了一天，想收拾你都没有力气。”
“越来越胡闹了。”宋陌绷着脸训她。
唐欢不甘心，坐起来跟他辩驳：“在马车里，你说我可以在家胡闹的！”
宋陌扭头看向外面：“那也没说让你这样胡闹。”满口浑话，真不知她从哪里学来的。
唐欢撇撇嘴，忽的贴到他身上，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娇柔：“原来少爷不喜欢那样胡闹，现在这样如何？好少爷，你趴着，小五来伺候你。”
“小五！”宋陌脸涨得通红。
唐欢见好就收，重新躺好，无精打采地道：“好了好了，你快帮我揉.揉吧，我身上是真的酸。”
“那你把衣服穿好。”她忽然收手，宋陌莫名觉得有些失落。
“不穿，我喜欢你碰到我，反正你是正人君子，不会对我做什么的。”唐欢闷闷道，抬手揉身边白猫：“咱们家少爷是正经人，对吧？”
“喵……”白猫竖起耳朵，眼睛睁开又重新眯成一条线。
此时此刻，她竟然还有心思跟猫说话？
宋陌彻底投降，不再跟她对着干，按住她肩膀捏了起来。
“轻点轻点，有点疼了。对，这样就好……哈哈，别碰我脖子，这里痒！”
唐欢怕痒，被他无意碰到脖子时，整个人往里躲。宋陌忍着火把人按牢，“知道了，不碰那里。”
“行了，肩膀够舒服了，你往下。”唐欢一边舒服地哼哼，一边使唤道。
宋陌呆滞地听她指挥。
唐欢……
宋陌呼吸变急：“小五，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唐欢娇笑：“知道啊，我在闹少爷，看少爷能忍到什么地步。”
“这样，你满意了吗？”
宋陌：“小五，我说过，再不老实，我会罚你。”
他是不要她，却从未想过……不碰她。
“怕了吗？”毕竟她不记得前世种种，如果现在她肯乖下来，宋陌还能控制自己收手。
唐欢歪着脑袋，笑眼看他。
男人蒙着眼睛，一条黑带为他俊美脸庞添了一种神秘感。他眉头舒展面容平静，看似掌控一切，可他额头冒出的汗珠，都暴.露了他有多想。
“怕什么？少爷，小五喜欢你。”
她一点都不怕。
白日在山上，唐欢已将自己轻狂的一面全都展现在他面前，宋陌全都纵着她由着她，并无半点疑惑或反感。或许，就像师父说的那样，某些时候男人其实更喜欢女人奔放一点吧？
喜欢她，她什么样都是好的。不喜欢，再矜持也看不上眼。
“少爷，感觉，好奇怪。”抛开那些纷杂念头，唐欢全心惑眼前的男人。
“哪里奇怪？”
宋陌由跪坐改成盘腿。当初小五就是这样引他的，那次她还要胆大，跟他在书上了解的大家闺秀完全不同。可他并不觉得她这样不好，因为是她，因为她只对他做，他喜欢。
“小五……”
宋陌温柔低语。
虽说隔了一辈子两辈子，但跟她在一起的每一瞬都被他反复想了十八年，所以他熟悉她的一切，现在不过是重温当时美好，他得心应手。
可唐欢是谁，她怎么甘心在这种事情上输给宋陌，略施手段便让宋陌先败得一塌糊涂。
良久之后，宋陌最先回神。
有些尴尬，却没觉得自己有多丢人，前两辈子，每一次都证明了他有多厉害。这次反常不过是被她那话激了罢了。他将人抱到还没有被两人弄乱的一角，自己拿衣服清理起来，擦完了，开始收拾褥单。
唐欢盯着男人看似平静的脸庞，轻轻笑了声：“刚刚好像，连一刻钟都没到吧？”他害她丢人，如今她可以报复回来了。一般男人都受不了从女人口中听到这种话，宋陌受到的打击绝对比她深。
宋陌没理她。自己的女人有多小心眼，从她连看见他跟无关女人站在一起都要吃味儿时，他就知道了。
收拾好了，宋陌穿鞋下地，披上外衫，卷起两人衣物走了出去。
唐欢懒懒躺回榻上，自己偷乐。
很快，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宋陌走进来，一言不发地抱起她往外走。
“去哪儿？还想再来一次？”唐欢意味深长地笑。
宋陌低头看她一眼，将人放在次间榻上，先替她把头发绾起来，然后抱着她一起跨进木桶。
唐欢不老实地逗他，没有得到回应，她侧头问他：“你不难受？”
宋陌脸色终于变了，扔了帕子，见她马上紧张地发颤，又心软了，把人转过来，额头抵着她额头，温柔问她：“这下消气了没？”
唐欢撇撇嘴，脑袋转向一侧：“没消。”
宋陌掰过她脸，轻轻亲她一下：“怎样才肯消气？”想了想，凑到她耳边道：“要不，我也让你看我……”
“谁要看你？”唐欢一把推开他，紧接着又凑上去，双手往两旁扯他脸：“宋陌你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了啊，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我怎样？”宋陌揽住她，握着她手问，眼含戏谑。
唐欢哼了声，靠在他胸膛上：“白天在马车里，我让你亲，你还不好意思呢，现在怎么一下子就这么无耻了？”
宋陌抓住她手，无奈地道：“你这样，我若还规规矩矩的，早晚被你气死。好了，我也在你面前丢人了，你就别气了，快点洗好早些睡吧，过两天，我送你一份礼物。”
“什么礼物？”唐欢来了精神。
宋陌笑着看她：“不生气了？”
唐欢瞪他一眼：“以后不许再那样对我。”虽然很舒服，可也太丢人了。
“好。”宋陌亲她额头，很痛快地答应了。至于那个，情到浓时，谁也控制不住自己。她还答应过他不胡闹的，结果刚刚差点害他忍不住。
消了气，唐欢抱住他脖子，双眼发亮：“到底是什么礼物啊？”
宋陌喜欢她这样，亲.亲她眼睛：“等等吧，准备好了我再告诉你。”
“你……”
唐欢想骂人，却被看透她心思的男人准确无误地堵住了嘴。
已经渐渐变凉的水，慢慢又热了起来。
.
唐欢一直在琢磨宋陌会送她什么礼物。
她最先想到的是灯笼，因为那灯笼太好看，因为他榻下藏着那场梦里的画。
但唐欢很快又否定了这个猜想。
徒弟小五喜欢灯笼，这世的不一定，宋陌应该能想到这一点。他那么聪明的人，既然要送礼物，肯定是已经摸准了她的喜好，确保最合她心意。
不是灯笼，还能是什么？
她仔细回想最近跟宋陌的相处，唯一让她表现出特别有热.情的，就是他了。
莫非宋陌想把自己送给她？
唐欢自嘲一笑，手无意识在白猫身上乱摸，摸着摸着碰到猫尾巴……宋陌这两晚总喜欢折腾她，唐欢气恼地甩开猫尾巴，朝榻里面翻去。
今天，他该告诉她了吧？
若不是要等他的礼物，她已经下手了。
睡个午觉，唐欢醒来天都暗了，洗把脸，有丫鬟把晚饭端进来，说是少爷吩咐的。
唐欢盘腿坐在榻上，自己吃一口，喂猫吃一口。宋陌不陪她吃饭，还有猫陪她。
“喵……”白猫突然朝门口叫了声。
唐欢撇撇嘴，没有扭头去看。
却是方才送饭的那个丫鬟在外面回话：“小五姑娘，陆管事让奴婢替您传话，说少爷在陪夫人老太太说话，要晚些才回来。”
“知道了，你进来收拾吧，我吃完了。”唐欢放下筷子，抱起白猫坐到窗前，一下一下给它顺毛。身后丫鬟进进.出出，等再也没有人打扰她了，唐欢回头看了一眼。
这是宋家少爷的房间，按理说不小了，可天天闷在这里，唐欢恨不得一把烧了它。
前面几场梦，哪场都没有这场憋屈，因为她是丫鬟身份，宋陌对她再好，她都不好离开这座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