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训练师
日近黄昏，落霞火红。
游艇驶向广阔江河间伫立的大桥，船尾划开圈圈水纹。
洛何把金龙鱼放在一个大漏斗中，漏斗下方是个油壶，注视鱼油慢慢滴落进壶里。
“你在做什么？”厉晚晴抱臂旁观。
“收集龙鱼油。”
洛何回道：“我发现，这条龙鱼虽然昏迷了，但鳞片还是能出油的，像是一种防卫本能。”
说着，洛厨子陷入沉吟，自言自语道：
“让小九吓一吓它，鱼油会不会渗得更快些？”
厉晚晴微微一怔。
你是魔鬼吗？
不过，这是一名厨师追求食材品质的体现，可以理解！
“龙鱼油是种很优质的食用油。”
厉晚晴回忆道：“我曾听饲育大师提起过，黄金龙鱼产出的食用油，风味更佳，只是格外稀少，价格非常昂贵。”
洛何顿时眼前一亮。
金龙鱼，只要你乖乖产油，我保证不把你做成食品！
除非情况紧急……
不多时，游艇已经来到大桥下方，停泊在桥墩附近。
洛何叮嘱小九看好金龙鱼，拿起油壶晃了晃，借着夕阳，观察壶中金色美丽的油光。
按照刚才手机里查到的知识。
纯天然无污染的龙鱼油，无需加工便可食用，而且有股独特的清爽油香。
蕴含丰富的营养价值，不论是给人还是给宠兽食用，都能起到滋补功效。
洛何不由地乐呵起来。
这下，真的是钓上了一条宝藏龙鱼！
当然，这事儿也有大半是厉队的功劳，没有她那近乎恐怖的观察能力，自己不可能找到这条变异龙鱼的行踪。
尽管厉晚晴从未主动提起，但洛何也能猜出，她的天赋能力，多半与“感官能力”相关。
“已经到目击点附近了。”厉晚晴巡视四周江面，“上午，巡逻员就是在这儿，看到了水下的巨大黑影。”
洛何点了点头，心中有了计划。
大鱼吃小鱼，这本就是宠兽世界的食物链生态。
而因为附近江面下，已经有了一头未知的大型水系生物，自己做菜，也不会把其他大鱼引来。
有了自带香味的龙鱼油，那头撞击桥墩的水系宠兽，会有更大的几率浮出水面。
洛何提起收获满满的鱼桶和油壶，把金龙鱼暂时放到另一个鱼桶，道：
“厉队，那我就借游艇的厨房用一用。”
厉晚晴点头，按捺不住好奇心，道：“你打算做什么美食？”
“有很多道美食。”洛何道：“统一称为，全鱼宴。”
酒城是两江交汇之地，女帝时代便是鱼米之乡，不光美酒，酒城的河鲜菜同样是名扬四海。
洛何要做的，正是仿照当地大厨的烹饪技艺，用刚钓上的食材，做上一桌‘酒城鱼宴’。
小九和洛何提着鱼桶，走向厨房。
厉晚晴看向二者的背影，目露期待。
又闲着无聊，等候在甲板上观察金龙鱼吐泡泡。
黄金龙鱼慢悠悠地醒来，一睁眼就看到气场恐怖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两眼一黑，翻了下肚皮继续躺平。
鱼鱼我啊，可能再也见不到东海了！
凝视着变异龙鱼，厉晚晴手拄下颔，脑海中浮现专业知识。
变异，会让宠兽的外型乃至天性发生变化，并且不总是朝着变强大的方向。
例如，根据那名被调往雪原的同事汇报。
黑色冻土上的冰原熊，偶尔会发生变异，毛发变成黑色，一到冰天雪地中却很容易被龙王鲸发现，葬身鲸腹。
像这种变异，就有害于生存。
而且变异后的宠兽，因为外型特殊，往往会被同族群的宠兽排斥，导致生还率低下。
所以，并非是变异宠兽强大。
而是变异宠兽往往离群索居、被人类发现后已经磨砺出了求生能力，所以导致了人们产生了“变异宠兽强大”的印象。
像眼前的这只变异龙鱼，就是很典型的独自生存，没有族群同伴，自己摸索出了一套逃生手段。
而它吃了鱼饵就跑的动作很熟练，明显坑过不少钓手，只是这次马失前蹄。
实际上，厉晚晴对这只龙鱼十分好奇，甚至想把它交给有关部门好好研究。
不过，这毕竟是洛何钓上来的。
“交给洛何来做决断吧。”
厉晚晴心道：“不论当成契约兽，还是作为储备粮，哪怕放生，也都是一件好事。”
这时，厉晚晴嗅了嗅远远飘来的香味，内心涌起雀跃。
不想专业知识了，该开饭了！
桌子在甲板上摆开，洛何端来各式菜肴：豆腐烧鲫鱼、江团狮子头、干烧岩鲤。
这些鱼连觉醒级都没到。
和芦苇鸡一样，既无法契约成宠兽，也非常好吃。
干烧岩鲤色泽金色，以龙鱼油与朝天椒做辅料，收干了的汤汁红油飘香；鲫鱼锅中的嫩豆腐吸满了咸鲜味的汤汁，颤巍巍地冒着热气；
江团狮子头则是用鱼肉代替猪肉，以芦苇鸡汤做辅料，慢火煨出香味，达成“吃鱼不见鱼”，一口咬下满嘴咸鲜。
小碗中鸡汤金黄诱人，浸着白嫩的江团狮子头，旁边摆着汆过水的小青菜，点缀着细碎的铃香草。
厉晚晴眼睛发直，洛何把碗筷摆在她的面前。
“饭在电饭煲里，想吃自己盛。”洛何道：“不过我建议你先喝这道汤品，江团狮子头，鲜美开胃。”
厉晚晴点点头，伸筷夹开用鱼肉做成的狮子头，就着鸡汤一起舀饮。
鲜美的口感刺激着她的味蕾，过分敏锐的五感在这一刻得到片刻松懈。
她慵懒地眯着眼睛，享受着美食带来的愉悦，旋即轻轻呼了一口气。
“我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厉晚晴小声说。
“什么？”洛何没听清。
落霞火红，映照半山半水的酒城，长江平缓而浩渺地流淌着，小船显得格外渺小。
“担心吃不上你做的菜，该怎么办。”厉晚晴直言道。
“这个简单，除了调查局的工资外，再给我开一份私人大厨的工钱就行。”洛何爽快道。
大厨也是要做生意的嘛，收钱给人做菜，不寒颤。
“听上去很划算。”厉晚晴微微一笑。
“嘤~”
小九脚踩在矮凳上，在盛得满满的米饭里挖出一个坑，在里面舀了几勺豆腐，夹了几块鱼肉，又倒入几勺酱汁。
旋即，小九走到龙鱼面前，好奇地盯着它瞧。
“呜！”龙鱼吐着白沫。
别想用食物来勾引我。
这招用不了第二次！
其实，小九并没有给龙鱼投喂的打算，只是一边扒饭，一边盯着龙鱼瞧。
主人交代过，要我把它看牢。
所以它一打算逃跑，我就恐吓它！
龙鱼：“……呜。”
我开玩笑的，其实喂点东西也成。
你别在我面前吃饭啊，大哥，太香了忍不了啊。
小九愣了一下，化身社牛，沟通道：“嘤？”
这是用你身上的油做的，你应该吃不了吧？
龙鱼张了张嘴，嘴边触须微微摇动，呼吸了下香味，有些发愣。
原来，我的油，还挺香的嘛……
这时，鱼桶突然开始了晃动，整张餐桌隐隐颤动。
洛何看向船首，微微一惊，只见江面底下有团巨大的黑影缓缓上浮！
“别动。”
厉晚晴单手摁住差点翻了的桌面，不动声色地起身，眼中闪过冷光：
“我来处理。”
出现在游艇前方的，是一条巨大的黑色鲶鱼，体型非常具有压迫感，嘴边拂动着两根长长触须，瞪着铜铃般的眼睛。
这鱼可比龙鱼大多了！洛何赶紧拍照留念。
【宠兽名称：地震鲶】
【种族等级：中等统领】
【说明：一种会预测地震发生的鱼类宠兽，体内的器官能探测到千里之外地震的波动。平时生存在大江大河的底部，当它现身时预兆着某处地震的到来，被人们视作不祥之兆。】
【招式：鲶鱼翻身（专属技），大地震荡，激流尾，水弹】
洛何：“就是这头大家伙，今天早上在撞击桥墩？”
“不会有错。”
厉晚晴道：“比起变异龙鱼，这才是任务目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