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为凰
江氏带着叶宁语到了江若忠的院子，江大夫人韦氏在院门口相迎。
“大嫂。”江氏一见到韦氏，步伐不由快了许多。
“老爷在里面等你们，你们进去说话，我在外面守着。”韦氏拍了拍江氏的手。
叶宁语见韦氏亲自守在外面，心里也是一阵感动。
屋内，江若忠正等着她们母女二人。
“我几日前就派人到南境给他传了信，估计一会儿人就能到。”不等江氏开口询问，江若忠先道。
“一会儿就到？”江氏和叶宁语对视一眼，目光中都有欣喜之色。
“多谢大哥。”江氏朝着江若忠颔首。
“自家人客气什么。”江若忠一挥手，“对了，或许这次还有个惊喜。”
惊喜？母女二人一愣，不知江若忠所说是何意。
江若忠笑而不语，“等他回来，你们就知道了。”
母女二人颇为疑惑，叶宁语也是一头雾水。
“舅舅，不知剑南道这边有没有医术高明之人？”
江若忠一愣，“谁病了？”
叶宁语垂眸半响，缓缓开口。“阿秋。”
“阿秋？”江若忠一时有些发愣。叶宁语将叶宁秋生病的前因后果简单说了，江若忠听得唉声叹气。
“三丫头也是个命苦的，上次我来大都城时，她都还好好的。”
叶宁语和江氏都沉默不语，各自想着心事。
忽然，江若忠想到了什么。“你们此行南下不是和那位柳神医同行，他可是给宫里那位治过病的，神医之名早在大都城传遍了。怎么，你们没问过他？”
“早问了。”江氏说罢，便微微叹气。
“柳神医也束手无策么？”江若忠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对叶宁秋的怜悯。
“太医也来府上看过，他们的诊治结果如出一辙，开的药也大致相似，他们都说……”叶宁语说到这里，没有继续下去。
江若忠意会到了什么，忙问。“三丫头的时间还有多久？”
“三个月到半年。”叶宁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眶一红。
江若忠坐在那里呆若木鸡，“所以你们这次带她们母女回来，也是想让她们见见江家的人。”
这位剑南道节度使是何等敏锐的心思，立马就猜到了叶宁语母女二人的想法。
“是。”
江若忠点了点头，“也该让她们见见。当初洛灵被你接入大都城，一晃也快二十年，如今家里只剩下她那个亲兄长。若阿秋当真……见一见这个舅舅也未尝不可。”
“好。此事不急，我们打算在剑南道多待几月，在往南边寻寻看，还有没有民间大夫。阿秋如今这样，我们总得尽最大可能医治。”叶宁语道。
“你说的是，见面之事我来安排。只是这大夫……”江若忠想了半天，摇了摇头。“南边的大夫但凡是有点名气的，我肯定都知道，还真没发现哪个大夫神医妙手，不过我们也可把普通的大夫请府上看看，毕竟多一人，就多份希望。”
听到这话，叶宁语在心里长叹一声，她知道江若忠是好意，也没急着拒绝。
“我倒是知道有一位。”忽然，韦氏站在门口。
母女二人神色一亮，忙朝门口看去。“舅母，您知道南境还有其他医术高明之人？”
韦氏迈步进来，想了想，又看向江若忠。“好多年前有个麻子脸的老头儿你还记不记得？”
“麻子脸？”江若忠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你是说那个经常神出鬼没的瘸子？”
“对对对！”韦氏忙道，“不过已经有好多年没听过他的事儿了，不知道如今人还在不在，当年他也是个怪人。”
又是麻子又是瘸子，听得叶宁语母女的思绪有些没跟上。
“舅母，你们说的这个麻子脸是……”
“嗐，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当时南境一带有个瘸子，不过他也不是大夫，见着周围有人生病或者受伤，他就主动给别人治也不收钱。大家见他脸上有麻子，就叫他麻子脸。”
“不是大夫，那他……”
“他虽然说自己不是大夫，可那针灸推拿什么的手法好得很，开的药方更是奇怪，其他大夫看了都说这药方开得不对，为此起初被他治的病人都和他闹。后来尝试着吃过几次药，发现有奇效。慢慢地，大家都觉得此人医术高明，有人患了疑难杂症就去找他，不过几乎没人找得到他，也不知道他住哪里，除非他自己出现。不过，他从来不说自己是大夫，衣着打扮看上去倒像是个叫花子。”
“还有这种怪人？”江氏颇为诧异。
江若忠点头，“当时剑南道有个富商的夫人患了重症，家里派了许多人去找，都没找到。从这之后，麻子脸就消失了，一晃有十多年都没人提及了吧……”
时间太久远，刚刚若非韦氏说了这么一嘴，江若忠也没想起来。
“那此人这些年是全然没出现过么？也没救治过其他什么病人？”叶宁语忙问。
韦氏摇头，“人都没影儿，也不知道还活没活着。”
听到这里，刚刚有了一些希望的母女二人，此刻的心又沉到谷底。
叶宁语叹了口气，看向江若忠夫妇。“舅舅，舅母，能不能帮我们再打听打听此人。”
“既然都说到这了，肯定是要去打听的，有那么一丝希望也好。”韦氏拍了拍叶宁语的手。
忽然，院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韦氏听到动静，眼神一亮。“估计是孩子回来了，我先去看看。”
说罢，韦氏就出了院子，很快，她步履匆匆地进门，笑着看向江氏母女二人。
“你们看，谁来了？”
说罢，韦氏往一旁挪了几步，她的身后，戴着兜帽的叶安珺站在那里，目光晶莹地望着江氏和叶宁语。
“母亲，阿姐。”叶安珺摘下兜帽，几步来到两人面前，随后扑通一声跪下。
江氏忙将儿子扶起，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
其实这一别并没有多久，才三个月余，不过叶安珺的变化很大。整个人看着少了之前在大都城的书卷气，皮肤也粗糙黑了一些，脸上的轮廓更加分明，下巴上还长着胡茬，整个人看着多了一些刚毅和沉稳。
韦氏笑了笑，“你们没发觉阿珺如今这个样子，和他舅舅颇有些像。”
江氏一打量，“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