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为凰
“你怎么说话呢！”这位犬戎公主一脸不高兴。“我告诉你，本公主一日不嫁给那个老男人，就一日还是犬戎公主，不是什么王妃！”
冬儿显然没料到这位犬戎公主竟敢在大燕的皇宫里，称呼荣安王为老男人，还说出那些话，一时有些错愕。
“我有名字，叫呼延婵俪，你们应该叫我婵俪公主。”呼延婵俪双手叉腰。
“草民宁风，见过婵俪公主。”叶宁语郑重行了一礼。
呼延婵俪一摆手，很是满意。“罢了，看在你昨日帮我出过点子的份上，你我也算是朋友了。”呼延婵俪上下打量了一眼叶宁语，皱了皱眉，“昨日我就想说的，你们大燕的男子，身板都这么弱吗？你看你，如此单薄，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你这小胳膊小腿，我们犬戎男儿怕是一踩，就要断吧。”
叶宁语有些无言，“公主，我这……应该还挺结实。”
若是呼延婵俪知道，眼前这位身形单薄的男子，便是在战场上抡起百斤银枪，一枪一个杀敌的女将军，她定会收回方才那番话。
“你进宫来做什么？你是大燕当官的？”呼延婵俪很是好奇地看向叶宁语。
“我是个读书人。”叶宁语谦卑一笑。
“读书人……”呼延婵俪喃喃道，“怪不得文弱呢。你还没娶亲吧？”
“啊？”叶宁语顿时摸不着头脑。
呼延婵俪神秘一笑，“我告诉你，没有姑娘喜欢你这种身板的，你得像我兄长那样。我兄长，犬戎小汗王呼延詹佑你听过吗？全身都是结实的肉，在我们草原可受姑娘喜欢了。”
叶宁语勾唇笑了笑，在心里腹诽。呼延詹佑啊，何止是知道他……
“犬戎小汗王的名声，享誉六国，草民自然是听过的。”
“那你们听说过我吗？呼延婵俪！”
叶宁语顿了顿，“自然听说过，去年草民在虞国和梁国游历之时，便听那里的人说起过公主，他们说……公主率真直爽，乃草原第一美人。”
叶宁语不知道自己怎么出口就能扯出谎话，不过也不算全然都是谎言。当初她在北境时，确实与梁人说起犬戎小公主和亲一事。
其实，她刚才那几句，也不算是谎言吧。
“真的吗！虞国和梁国都有人知道本公主？”呼延婵俪很是满意，一拍叶宁语的肩。“我就说嘛，本公主名声在外，配什么样的夫婿不成，父汗偏偏让我跑这么远来嫁老男人！”
“公主慎言。”叶宁语忙低声提醒，一副尴尬的样子，“莫非公主昨日定做的那些东西……是给荣安王的？”
呼延婵俪猛地点头，“对啊，你不是说，咱们女子若对未婚夫婿家不满意，花钱是一回事，变着法气夫婿又是另一回事嘛。我送几只王八、猪头和猴屁股给他，看不把他气死！”
叶宁语像是受了大惊，猛地跪在呼延婵俪面前。“公主，草民要是知道你的未婚夫婿是荣安王，草民昨日说什么也不会……”
“你怕什么！”呼延婵俪一把将叶宁语拉起，“我又不会说，谁会猜到你头上。”说罢，她看向冬儿。
冬儿忙将头转到一旁，看着不远处的一棵树。此时，树上响起一阵蝉鸣。冬儿捂住耳朵，“哎呀，这蝉叫得太大声了，我聋了聋了。”
呼延婵俪满意地看向叶宁语，“放心吧，你是我朋友，谁要敢透露半个字，我的鞭子会在他屁股上开花！”
叶宁语感激道，“那便多谢公主了。”
“宁公子，太孙殿下还等着你们呢。”冬儿一旁小心提醒。
“哦对，我们要走了，公主自便。”说罢，叶宁语就要离开。
“哎！”呼延婵俪喊住冬儿，“太女让我在这里等，她到底什么时候见我。”
冬儿摇了摇头，“刚刚太女才传了白先生进去，恐怕还要会儿。”
呼延婵俪脸色一沉，“什么？叫我来应召，结果她先见别人！”
冬儿自知失言，忙拉着叶宁语往朝露宫的方向小跑而去。
两人跑了好几步，才发现麻子脸似乎没跟上来。
“等一下。”叶宁语忙招呼冬儿停下，随即四处看去，终于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看到了他。
叶宁语这才想起，似乎方才与呼延婵俪说话时，就没见着麻子脸。
“前辈。”叶宁语急步走过去，发现麻子脸正对着那棵树出神，还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
见两人过来，麻子脸才回神。他抬头望向树梢的方向，“这棵树有百年了吧？”
冬儿一愣，摇了摇头。百年对冬儿这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来说，实在是太长了。况且，她并不了解宫里的每棵花花草草。
而叶宁语却显露出了一丝讶异和惊奇。“前辈，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麻子脸愣愣地看着树梢，“那根枝丫，二十年前断过一次。那里，应该站着两个少年。”
麻子脸低声喃喃，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给叶宁语说话。
冬儿一脸茫然地看着麻子脸，觉得此人怪怪的。“前辈，我们还是快走吧。”
可叶宁语不这么认为，他们此行带麻子脸进宫，不就是为了摸清他的身世吗？眼前这场景，分明麻子脸是对这里有什么印象的。
“前辈，你之前来过这里？还能想起什么？”叶宁语在一旁轻声问道，似乎怕打扰了他的思绪。
麻子脸再次抬头看了树梢一眼，下意识用手捂住了屁股。“从顶上摔下来，应该……很疼。”
叶宁语错愕了半晌，看来他记不起更多了。
几人继续往朝露宫走，半盏茶的功夫后，入了朝露宫的门。
朝露宫一如既往的冷清，至少叶宁语和麻子脸目光所见之处是这样的。
麻子脸一踏进朝露宫，神色就变了变。“这地儿不太简单啊。你们不是说，那太孙是病秧子吗？怎么住的地方如此奇怪。”
“蒽！蒽！”冬儿一身冷汗，都快要把嗓子给咳冒烟了，麻子脸似乎并没有听到，只一个劲说些在冬儿看来随时都要掉脑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