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神从零单排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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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拉克斯的这一句话引发了众怒，因为这家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反抗高天的残酷约束，并不是姜岩的突发奇想，而是提瓦特无数生灵的夙愿。 　　早在几千年前的诸神宴会上，以穆纳塔为首的很多神明，便用极为隐晦的方式，旁敲侧击过彼此对于这件事的态度。 　　同为尘世执政，大家的立场近似，暗号一对，自然获取了很多共鸣。 　　然而唯独摩拉克斯与陨落前的水神，对于高天的定法完全没有任何意见，也没有任何参与的意思。 　　在提瓦特，水是所有生命的终点，所有梦想，所有生命，在最终都会汇入同一片大海中。 　　所以面对那位距离赤月最近的家伙，没有神明指望她能参与进来，不反手背刺就已经值得庆幸。 　　但是摩拉克斯作为所有神明都信任尊敬的前辈，态度如此逆来顺受，实在是令大家非常失望。 　　然而，这种禁忌的事，在天理尚未陷入沉睡的彼时，大家连暗号也只能用眼神与童话故事来交流，更别提劝说了。 　　更何况在那个时候，大家除了借用世界之外的力量外，甚至连个有可行性的方向都没有，当时也只能选择了放弃。 　　不过如今，天理已经陷入了沉睡，又迎来了难得的变数，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带头大哥还不冲，等什么呢？ 　　当然，没有哪位神明真的指望能够说出“纵使苍天陨落，契约必须完成。”的死硬家伙，在契约的方面能够通融。 　　毕竟契约之魔神并非只是称号，而代表着某种力量的本质。 　　作为力量即为存在的魔神来说，这是不可能违背的东西。 　　不过，身为大家信赖的协调者，即使不开团，也得跟团啊。 　　神明中没有蠢货，他话语中隐含的意思大家也都懂。 　　——不打赢他，就不要妄图挑战高天既定的秩序了。 　　出身高天的他愿意漏题，大家很高兴； 　　但是他刚才说话的语气，大家不喜欢。 　　诸神宴会协调者的资格，是大家敬他处事公平，资历深厚，智慧与见识都是他们中的翘首。 　　不过论起战斗，谁还不是一个赛区冠军呢？ 　　“说的好！大家都是魔神战争的胜者，早该用大家最习惯的方式来决定谁说了算。” 　　穆纳塔缓缓的起身，如同大猫准备捕猎前的热身一般，抬臂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随后，用无比炽热的眼神，看着坐在主客之位的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准备好跟我「讲讲道理」了吗？” 　　影也按捺不住站起身来： 　　“近几年来，我自认武艺大有进境，摩拉克斯，可否与我印证一二？” 　　摩拉克斯面对两位神明的挑战，面色与语调丝毫不变，仿佛同僚的挑战，只是万民堂共进晚餐的邀约一般，平静的回复道： 　　“可以，如果你们准备好战场的话。” 　　这种态度，让那位战争之神变得无比的兴奋。 　　当年面对这种认真战斗的邀约，眼前这个死板的家伙可是从来不接受的。 　　如今这么好说话，是想要绕开契约，为自己的徒孙亲自演示真正的力量？ 　　哼！好一个激将法！ 　　不过没问题，看在战斗的份上，这幕戏，我陪你演了！ 　　穆纳塔从不在意战争开始的原因，只想享受其中的快乐。 　　但是，让自己参战的“票价”可是很贵的。 　　任性的自己，从来不会成为配角，更别说什么“教具”。 　　感觉被小看了的穆纳塔，很快便准备好了全新的剧本与角色： 　　——老迈的师父用全部的生命与技艺，给弟子上了最后一课，最后陨落在强大的反派手中。 　　很好，很适合眼前这个嚣张的老家伙的结局。 　　于是穆纳塔满足的转头看着坐在主位上，一脸纠结的纳西妲，非常痛快的说道： 　　“布耶尔，借前些天打仗的沙漠一用，既然那里陨落过一位龙王，作为这位岩王帝君的陨落之地，倒也够得上资格。” 　　“摩拉克斯，别让我久等哦。” 　　说罢，她便直接越窗而出，化作巨大的火鸟，在空中盘旋一周后，向西北方飞速的翱翔而去。 　　———————— 　　眼看着会议开得好好的，就变成了一场尘世执政间的内斗，除了摩拉克斯与影这两位当事人外，无论是其他神明，还是在场唯一的凡人，全部面色复杂。 　　最古板的家伙与最肆意妄为的家伙，当然从来没有合得来的时候。 　　之前的诸神宴会，虽然也从未少过争执，但终究总会搁置或是略微妥协。 　　如此针锋相对，甚至要以决斗做结，还是第一次。 　　剧本？剧本是不假，可这两位可不像有任何放水的意思......更不会听任何同僚的劝告。 　　于是一场宴会未待开始，便不欢而散。 　　所有神明纷纷各自离去，只留下摩拉克斯与姜岩，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有话要说，便将空间留给了这对隔代师徒。 　　“帝君，弟子实在惶恐......”姜岩对着背对自己，从净善宫的窗口眺望远方赤王陵的摩拉克斯拱手行礼，心情十分复杂。 　　他当然不是傻子，几位神明所做出来的抉择，确实并非演技，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决断。 　　但无论是严守规则还是肆意妄为，无论是明确支持还是明确反对，从结果而言，也都会在那条他们无法抵达的道路上，最后推自己一把。 　　这种不惜生命的恩情，又让自己如何偿还？ 　　“削月筑阳为你讲过你手上的斫峰之刃，所代表的契约吗？”摩拉克斯突然向姜岩提出了一个问题。 　　姜岩在接受这把剑的时候，削月筑阳真君为了避免他有太大压力，并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事后在传授仙法之时，自然为姜岩详细讲解了这把斫峰立约之剑所负的沉重： 　　“离散的人，必将回归聚拢，背约的人，必将加以整治；” 　　“失去挚爱者，痛失珍宝者，蒙受不公者，将得到补偿。” 　　然而这份答案，却让摩拉克斯叹了口气： 　　“「契约」准则是「公平」，倘若没有付出，便成了单纯的施恩，契约自然也无从谈起。” 　　“削月筑阳选择为尊者讳，但你既手持这把立约之刃，便要了解全部的内容。” 　　咦？我听到的故事并不完整？姜岩面对帝君突然抖出来的这种猛料，听得一愣。 　　虽然说帝君作为契约之神，从来不订不公平的契约，不过唯独他与璃月凡人签订的契约，很少有人认为这是公平的，因为大家都感觉岩王爷亏大了。 　　岩王爷庇护璃月三千余年，大恩大德自不用提，可是谁知道他从璃月人手中获得了什么？ 　　每年请仙典仪的糕点供果，还是信仰与香火？ 　　开什么玩笑？哪怕供奉之人，也不认为这些玩意岩王爷能受用得了，无非是表达一下敬意而已。 　　所以基于这种印象，姜岩也从未考虑过这个斫峰之约有哪里不对的地方。 　　听帝君的意思，原来还有隐藏条款啊...... 　　摩拉克斯并没有卖关子，而是用极为怀念的语气，为姜岩讲述了发生于那个太古年代的故事： 　　“斫峰之刃成于天地倾覆之年，那个诸神与精怪驰骋大地，江河倒转，恶疫横行的年代。” 　　“为了修补天空，愈疗大地，无数生灵化为柴薪，也诞生了无数的不公。” 　　“虽说在璃月，彼时太山府的炽焰终日不绝，借天地之理，令大部分璃月之民重归生死轮回。” 　　“但归根结底，那时我所做的，也与高天之上并无太大差别。” 　　“所以这份誓约，并非施恩，而是补偿。” 　　这个猛料姜岩还是第一次听，削月筑阳真君也许知道，不过他自然不会讲自己的师父这段黑历史。 　　难怪璃月的历史远比其他国度更长，就连葬火之年那种整个纪元都近乎毁灭的危机，都靠拿生灵当柴薪挺过去了？ 　　甚至还能通过太山府的人祭仪式重建生死轮回，从高天手下抢救灵魂？ 　　这算是什么黑历史啊？葬火之年被战斗的余波打碎的古王国不计其数，能留下大部分子民，甚至还能抢救下来一部分本来会被当成柴薪的灵魂，已经超神了好不好？ 　　厉害了，我的帝君。 　　姜岩对于自己的师祖，佩服得五体投地。 　　直到现在，姜岩才终于明白了在遁玉城遗址，灵矩关的一块古代神秘碑文所说的究竟是什么。 　　「皇天有监，凡生必尽。造物无私，勿始不终。惟彼宇宙之难笼，苟循死生之归终。是故恭对帝矩，称扬圣颂。」” 　　翻译过来就是： 　　高天上的造物主没有任何亲私，一直关注着人间，一切生灵必将走向他们设定的尽头。 　　唯独只有那天地之理是它们难以掌控的，遵循着生死的轮回。 　　所以应该恭敬地对待帝君的法度，称赞歌颂。 　　此刻的姜岩只想批评他们，赞歌能不能唱得直白点？你们搞得这样晦涩，后人哪里看得懂？ 　　不过摩拉克斯讲这段故事，当然不是为了自吹自擂或是让徒孙长长见识，很快便继续说道： 　　“在那之后，尘世逐渐回归了繁荣，「神隐之人」逐渐变成了「神选者」，最终变成了拥有神之眼的「原神」。” 　　“而太山府的焚尽之环，也逐渐转为「神选者」修仙的试炼场，最终废弃。” 　　“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无论高天的定法如何严苛暴虐，在天空倾颓，大地崩裂的后果面前，两害相权取其轻，如论如何，也称得上一句「并无不妥」，异位而处，我也未必会做得更好。” 　　听到帝君的解释，姜岩再想想在月球看到的巨大天之痕，才终于明白了天空岛如此倒行逆施的原因，以及帝君的态度完全不同于其他尘世执政的原因。 　　他们只看到了高天之上的残酷，而未看到天穹之外的危机。 　　当外来者自天穹之外而来，撕开世界的屏障，并为大地带来突破桎梏的妄想时，一切便已经注定。 　　传火嘛，我太懂了...... 　　姜岩对于这种需要拿人堵裂隙来维持世界的行为，瞬间多了一份理解。 　　面对危难，确实是谁抗谁知道，“这一切值得吗？”之类的风凉话没有任何意义。 　　这群家伙甚至会根据危机的紧急程度，灵活调整“人头税”的方式与比例，可见至少在沉睡前，也确实在认真工作。 　　在姜岩消化了这段信息量极大的话之后，摩拉克斯转过头来，用琥珀金色的双瞳盯着姜岩，用充满审视与期待的语气向他问道： 　　“如今，天理已然陷入沉睡，你所欲成之事，也许并没有想象中的困难。” 　　“不过，山峰易斫，世事难平。真正的困难，从来不是力量，而是力量所带来的责任。” 　　“了解到这些的你，依然打算去尝试获取这份力量，承担这份巨大的责任吗？” 　　突如其来的这个考题，实在有点难住姜岩了。 　　他虽然打算打破这份梦境，摆脱命运的束缚获得自由，但却真的没打算接班当下一代天空岛岛主。 　　姜岩自认为以自己的本事，当个海祇岛岛主还差不多。 　　当了天空岛岛主？怕是提瓦特民不聊生，尘世执政造反人数超过现在指日可待。 　　然而，帝君的这个考题非常明确。 　　提瓦特的高端力量，从不只是单纯的力量。 　　每一种高端力量，都意味着一种法则，而法则自然代表着责任。 　　而真正的神之灵知，天理陷入沉睡的此刻，几乎可以代表整个高天的权柄。 　　你可以推翻交不及格卷纸的上一任， 　　但是如果你告诉大家，我上去了打算交白卷，谁又会帮你？谁又敢帮你？ 　　不过，面对这份对灵魂的拷问，姜岩如今的意志早已今非昔比，在短暂的迟疑后，便立刻重新坚定了起来。 　　好吧，更准确来说是想开了。 　　仔细想想，身居高天需要治理能力吗？ 　　别闹了，除了上古年间，高天之下派出有翼的天使来教化凡人语言与知识之外，剩下的“治理”大概就只有拉人上去堵裂隙当柴薪，以及高空抛物了。 　　只要能尽量少死人，搞定那道巨大的天之痕与深渊的侵蚀，自己就是最好的天神！ 　　所以说到底，还不是拼谁更能打？ 　　论起战斗，姜岩对自己的实力与潜力有着足够的信心。 　　只要给自己一个名字，还有永远打不赢的对手？不存在的！ 　　更何况，道理归道理，立场归立场，姜岩觉得自己还没高尚到乐于拿自己传火的地步。 　　好吧，也许必要的时候也可以，但是无论是谁，想拿自己重要的人当薪柴是绝对不行的。 　　自己重要的人都与整个尘世深度绑定，命运不掌握在自己手里，难道指望那位动不动高空抛物的狠角色？ 　　高天源于恐惧导致对大地的残酷镇压，可不是一句“必须的代价”可以洗白的，姜岩更不想成为“代价”。 　　于是他拱手为礼，用无言的沉默，与坚定的眼神，向帝君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他的徒孙，想对他希望维系的世界规则发起挑战！ 　　———————— 　　这章的内容考据了好久，晚了半天，大家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