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来,元澄坐立难安。
虽说是奉旨行事,引冯熙面圣,却不料窥知冯妙莲之真实死因。
元澄一向对元宏忠心不二,可此番却关系圣上颜面,若不说,将来一旦事破,便是欺君之罪;若说明,便是令圣上难堪。
正在元澄左右为难之际,内侍监却来人宣他入宫。
御书房内,元宏与元澄对坐。
元宏示意三宝与众侍退去,边亲自以小炉烹茶,边对元澄道“朕瞧皇叔之神情,似有心事”
元澄心内一惊,嘴上却道“臣这几日头疼之症犯了,劳陛下挂心。”
元宏沏了一盏茶递于元澄,道“哦宣太医瞧了吗”
元澄摇了摇头,道“臣这是旧疾,歇几日便无妨。”
元宏点点头,道“皇叔要好生将养,切不可大意。”
呷口茶,将案上册子递于元澄,道“昨日朕许了太师,以冯氏之女为太子嫡妻,今日一早太师便送来了冯诞之女生辰八字,他这是恐朕生变啊。”
元澄接过册子,细细看过,道“如今太皇太后已薨世,皇后虽正位中宫,然陛下迟迟未将太子养于其膝下,亦难怪太师心中不安。”
元宏肃色道“皇后虽未失德,却生性善妒。
朕迟迟未绝,便是因那前朝贾氏南风,此为前车之鉴啊。”
元澄沉默了,他知道为君者,必当为社稷计长远,太子年幼,易受身边人影响,此系皇帝忧心之所在。
片刻,元澄道“陛下虽欲以冯氏之女为太子嫡妻,然冯诞之女将过垂髫之年,陛下可先行将其着人调教,待至及笄之年再行嫁娶之礼。”
元宏点点头,道“知朕者,皇叔也。”
略略停顿,接着道“如此,便将此女交与宝儿调教吧。
宝儿既以太师长女之身入宫,那便是此女之姑母,且宝儿生性良善,秀外慧中,自是不二之选。”
元澄不置可否,顿了顿,问道“那陛下意欲将太子作何打算”
元宏舀了一勺水添于茶釜之中,道“便将太子交予李贵嫔抚养吧,一来朝中之势不可以一族为大,二来陇西公对朕亦如皇叔般忠诚,李贵嫔又颇识大体,皇叔以为如何”
只一弹指的沉默,元澄便道“恕臣斗胆,臣知陛下所虑皆为江山社稷,然臣以为,如此一来后宫之中必起波澜。”